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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心底仍是存着一层淡淡的疑影儿——慈念秋既是一手促成沈落溪死而复生的幕后之人,又为何要屡次避着与她相见呢?

    她方才提到的“所忙的那些事”,究竟又藏着什么样的玄机?

    萧越泽思索着,本就漆黑的眸色变得更深。

    “你不懂,我盼了她整整十五年,如今好不容易才见到,我哪里舍得离开她一步?光是这么远远看着,我都是心安的。”

    慕容苍的头彻底偏向马车窗的那一侧,眼睛都恨不得黏在车厢外。

    跟随在后的众人瞧着向来英明神武的慕苍王如今竟是跟情窦初开的毛头小伙子一般,更是觉着没眼看。

    这世间果真是一物降一物。

    沈落溪原是想要将慈念秋带回萧越泽在城郊的那处宅子。

    但在慕容苍恳切的凝视下,她的话风又一转,“母亲,现在慕苍王是我的义父,我因三国盛会的事儿,须得常住在宫里,留你和抱夏在宅子里我总是不放心,不如你还是就先住在慕苍王府吧。”

    慈念秋没好气地用指尖点了点沈落溪光滑的额头,低声笑骂道:

    “你这丫头,现如今竟学得这般油嘴滑舌!”

    沈落溪展颜一笑,头倚靠向慈念秋,小女儿的娇态尽显无遗。

    夜色渐深,正院中灯火通明,慈念秋半倚在软榻前绣着花样。

    慕容苍伫在院门口,待他终于扫见沈落溪的身影,忙迎上前,搓动双手,渐渐现出几分局促与紧张。

    “溪儿,你来上元也有些时日了,你觉着义父是一个什么样儿的人?你母亲她……可对我有意?”

    慕容苍问这话时的底气颇有些不足,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沈落溪,喉头更是因着不安而上下滚动。

    沈落溪莞尔,先是瞧了眼正院的方向,而后递给慕容苍一个尽管安心的眼神,缓缓道:“义父,我觉着在母亲的心里,未必没有你的一席之地。”

    若是慈念秋真的对慕容苍无意,即便是萧越泽与她磨破了嘴皮子,她都不会因此而动摇半分。

    眼下这局面,不过是彼此心照不宣的推动罢了。

    “你说什么?溪儿,你说这话莫不是在安慰我吧?”慕容苍迟钝地转动了下眸子,“可今日我还没有跟你母亲完整地说过一句话,她的心里又怎么会有我呢?”

    慕容苍费解地拧紧了眉头,随即更是来回踱步,自言自语。

    沈落溪笑着抬脚从他身侧掠过,待进了内室,便听到慈念秋头也不抬地问道:“溪儿,你和慕容苍在外面都说什么了?”

    沈落溪施施然坐在软榻的另一侧,头稍稍一歪,却是卖起了关子。

    “母亲,你要是真的想知道,何不明日亲自去问了义父,以他的性子,定然是会对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慈念秋放下指尖捏着的绣花针,嗔怪地瞪向对面的沈落溪,“你这丫头,果然是长大了,都学会拿我打趣了,我就是随口一问罢了,倒是我今日瞧着越泽那孩子着实不错,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

    沈落溪不无赞同地点着头,好看的眉眼又是一弯,狡黠之色划过眼尾,她将话题再度引到了慕容苍的身上。

    “母亲,现在这房里也就只有你和我两个人,咱们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我是不介意你找慕苍王做我继父的,与我而言,只要你能够开心幸福,那便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