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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你要分家?!”

    沈夫人最先反应过来,不依不饶地扑到沈留白跟前,歇斯底里地喊道:“我养你到这么大,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么?我决不允许分家,除非我死!”

    沈留白看向沈夫人的眼神异常得平静,一字一顿地重申——

    “母亲,不是我不愿再待在相府,是这儿容不下我和湘云,待我从上元回来,便着手分家的事宜,这些时日还须劳烦母亲替我照看湘云,儿子感激不尽。”

    沈挥墨见沈留白似乎真的下定了决心,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显出分明的得意。

    赶走了沈留白,以后这相府的所有家产,可都是他沈挥墨一个人的了!

    沈落溪将沈挥墨暗自窃喜的模样尽数收入眼中,眉峰轻挑,翻云覆手间,把水搅得越发混:

    “父亲,既然大哥心意已决,分家也不失为是明智之举,左右只是分家而已,省得日日都在一个屋檐下多生嫌隙,不过……”

    沈挥墨听到沈落溪又拖长了尾音,右眼皮忽地开始剧烈地跳动。

    “大哥是长子,这么多年为了沈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的那份就也一并分给大哥,总不好教外人以为父亲和母亲厚此薄彼。”

    沈相最是爱重名声,沈落溪的话不可谓是直接说到了他的心坎儿上。

    只见他若有所思地轻捋着胡须,微微点头应道:

    “为父心里都有数,落溪,今日的事多亏了你,墨儿他既是出言不逊在先,且又不知悔改在后,那自然是该要重罚的。”

    须臾间,如老狐狸般的沈相便将这其中的关系利害理了个清楚明白。

    显然,他这次是准备委屈沈挥墨,以换取更大的利益了。

    “父亲!你怎么可以听沈落溪的话来责罚我!我什么都不做错,不认罚!”

    沈挥墨作势就要朝院中冲去,沈落溪风轻云淡地轻轻一抬手,他的步子就如同立刻生了根似的,被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沈落溪,你又对我做了什么!你放开我!”

    沈落溪好整以暇地欣赏着沈挥墨气急败坏的模样,唇角弯弯地道:“二哥,这有功当赏,有过就该罚,你总不能因着你自个儿的口无遮拦,就想着拖整个相府下水,给你陪葬吧?”

    沈相见状,失望之余更是手一挥,冷着脸吩咐道:“来人,把二公子押到祠堂,让他在列祖列宗面前好生忏悔,五日内不准任何人探视!”

    “是,老爷。”

    翟闻元主动上前,将毫无反手之力的沈挥墨像拎小鸡崽般拖离了原处。

    沈夫人眼睁睁地瞧着沈挥墨被带走,心底纵使再不情愿,却也不敢发作。

    房中的气氛染上了诡异的僵硬,众人更是各怀心思。

    沈落溪的视线在房内环视了一周,眸光掠过一道满意之色。

    当日下午。

    一道册封沈留白为节度使的圣旨传入相府。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沈氏长子沈留白聪颖能干,胸有沟壑,朕听闻甚是欣慰,故特封尔为景国节度使,于两日后与太傅一同出使上元,钦此。”

    沈留白郑重地接过明黄色的布帛,只觉冥冥中那道困了他多年的枷锁终于在此刻破除。

    “落溪,谢谢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