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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来你的日子过得还不错,岚雪?”醉曦冷冷道。空荡的房间,她的声音尤为的突兀。

    岚雪倒也没回答,纤长的手指轻轻拂过垂下的青丝,慵懒优雅,“阁主,比我想象中来得早些,这让岚雪甚是感激,让您为属下如此操劳过度,真是惭愧。”

    说着惭愧,但眼底的冷笑却掩盖不住,或者说她压根没想要隐藏。

    “无碍。如此场景的再见,甚得本阁欢心。”她说着欢心,脸上却没有一点欢喜的表情。

    听此言的岚雪非但不生气,反而低低的笑出来,她站在门内,她伫立在门外,如同永远不相交的平行线。

    “阁主真是说笑了,”岚雪低头以宽大的衣袖掩住艳红的嘴唇,眉眼弯弯,看起来单纯而无辜,无限娇媚,“几天几夜的劳累奔波,您对属下的这份心,属下已窥得几分了,不过,您还是回去休息吧,这里寒气甚重,伤了阁主,岚雪有几条命怕也是赔不起的。”

    醉曦微微蹙眉,脸色苍白,但她神色不变,淡漠的吐出两字,“不用。”

    岚雪也不在意她冷漠的态度,收回满不在乎的神情,认真肃然。

    两个人就这样站着沉默了好一会,直到星辉漫天,直到鎏苓宫灯火通明。

    。。。。。。。。

    岚雪终于沉不住气,“醉曦,其实你最应该感谢的是我,不是吗?当初不是我帮你了断一切,你以为你会有现在的一切,权力,富贵,名利,甚至是爱人。”

    在听到她对自己没使用敬语时,也没见怒容,然而,当那人话语落下,尽管她神情依旧不变的冷漠,但是那暗沉的眼眸以及周围突然下降的温度,岚雪知道,那女人,生气了。

    紧握成拳的手指苍白得近乎透明,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倘使在几年前,醉曦不敢保证她不会前去一把撕毁了她,以最残忍的刑罚对她,而如今,她不过暗中紧了手指,再无太大的情绪波动,她甚至扯了扯唇角,轻言道:“是该感谢你,所以,我,会给你个痛快。”

    “多谢。”

    “无碍。”两个人的谈话,不像死敌,倒像是多年至交。醉曦的目光有些空洞,要不是这个人,自己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当初救了不该救的人,被她带着人使自己家破人亡,然后她作为试验品进入了鎏苓宫,过得生不如死,如果不是她那么残忍的下了格杀令。。。。。。

    岚雪突然好奇的打量着面前身着紫衣,淡漠出尘的女子,眼里闪过审视以及算计。

    “其实我有一事不明,还望醉曦释疑。”

    见她没有回答,也不介意,自顾自的问道,“你向来是一个能忍的人,这八年间你有很多机会杀了我,但是你没有,你一直都在等,也在这八年的等待中享受着猫捉老鼠的乐趣,而如今,在部署了这么多年,你竟放弃一个大好的机会,却一心想置我于死地,这。。。。。似乎不合常理,也不是你该冲动的时候。对此,我,甚是不解。”

    说着还以手支额,做深思状。

    醉曦淡漠地瞧着她,那人清秀的容颜不变,只是琥珀色的眼眸看似天真地眨了眨,很是无辜的样子。

    岚雪说得不错,她为这天,等了整整八年,若不是冲动,她是干不出这事,若她真的就这样死去,那这八年的计划,岂不是白忙活,毕竟她背后的势力,还没有毁掉,她的心血还没毁掉,她怎么会就这么轻易的就便宜了她。

    岚雪不会是好心提醒自己,更不会是下想要以此来求得活下去的时间,她太了解她,她是不会简单的提起,刚刚那一逝而过的算计,她没有错过。

    果然,岚雪接下来的话应证了她的猜测。

    “如此心急,想必是为一个人吧?”明明是问句,她却说得如此肯定,醉曦淡淡的看着面前的女人,不打算回答。

    “让岚雪猜猜会是谁能让我们的阁主也会失去分寸呢,嗯。。。。。。。。这么优秀的人看上的一定是天之骄子的,呀,”岚雪故作惊讶的叫一声,“不会是宫主吧。能得我们醉曦垂青的人好像只有。。。。。。我们宫主了。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呢?”

    双眼看似清澈无辜,实际却如狐狸般老谋深算。

    醉曦清冷的眸光停在那人的脸上,淡淡道:“你不用激怒我,”说完冷冷的扬眉,骄傲孤高,“就算是为他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又能怎样?”她的语气寒如坚冰。

    “你以为,我会因此妥协什么?简直可笑!”嘲讽地勾起唇角,她眼里的嗜血如同荒原的孤狼,残忍而可怕。

    岚雪微震,她有刹那的恍惚,醉曦这人,说冷漠也好,说残忍也好,但不可否认的是,她能忍,十年蛰伏,一朝爆发,凌厉冷情,不经意间制敌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