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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匆匆把信翻开,家书里写着安母的牵挂,以及安比槐一事,有些字晕染开了,是泪水滴落到信上,柔儿才哭过。

    怒意涌上心头,语气带着不近人情的冷漠:“押到慎刑司去,这事不可含糊,让小厦子跟着去审,一定要把事仔仔细细全问出来。”

    芳岚看皇帝一直在避重就轻,全然没有回答到她之前的问题上,又问了一遍安父的近况。

    “……安比槐已经战死。”皇帝叹息道,这或许是最为体面的回答了,皇帝也不想伤了陵容的心,于是把这件事压了下去。

    可现如今这事被翻出来不说,连原原本本的信都被她找到了,可真是煞费苦心。

    芳岚的脸上闪过丝惊愕,她万万没想到是这样一个结果,连忙跪下道:“皇上,这件事万万不可透露给柔贵人。”

    “朕又何尝不想瞒下去,朕本想着待柔儿产后再说,可有人按捺住不。”皇帝疲惫靠在椅子上。

    “安比槐已经找到,朕让济州协领重审安比槐运送军粮一事,朕批完折子去看柔儿。”皇帝沉思片刻,和芳岚统一了口供,欲想瞒下去。

    柔儿聪明,倘若现在就说安比槐已经被审完释放,她是肯定不会相信。

    芳岚:“奴婢这就向小主传达。”

    半亩园。

    芳岚匆匆赶了回去,见陵容已经沉沉睡下,宝鹊低语道:“姑姑,惠嫔刚刚来了,说小主父亲一事会想办法的,安抚了小主好一会,小主已经睡下了。陈太医也来瞧过了,只说了忧虑过重,留了安神的药,就走了,子苓姐姐还在熬药。”

    宝鹊接着道:“小主今日的饭还未吃,只说着恶心头晕,姑姑,等小主醒了,好好劝劝小主。”

    芳岚哪里不知道陵容这胎艰辛,自她来了,陵容用的膳食,一次比一次少了,睡觉也容易惊醒,肉眼可见脸色苍白许多。

    芳岚靠近床边,一头乌黑的长发自然散落在床上,泪痕虽已不在,但眉头微皱,嘴边还呢喃着“父亲”。

    芳岚知道事情的真相,但不忍说出来,只将微皱的眉头抚平,转身离去,离去时还嘱咐宝鹊,“皇上许是半刻钟后来,我去做些药膳,你小心伺候着,小主昨夜惊醒了好好几次。”

    皇帝来时悄然无声,宫外的太监也没有通传,宝鹊看见刚想请安,想起姑姑的话,缄默不语请了个安,皇帝一把夺了宝鹊的扇子,坐在床边。

    宝鹊见苏公公没跟着来,也偷偷跑了出去。

    朦朦胧胧间,陵容猛然感受到一个宽大的手掌抚摸着她还未显怀孕的肚子,认真而小心,但不真切,陵容又沉沉睡了下去。

    醒来时,陵容揉着眼睛看向皇帝,许是刚睡醒的缘故,陵容的声音糯糯的,有些沙哑,“四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