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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九月的天气闷热烦躁,墨兰手中捧着李嬷嬷刚切好的瓜果,放到了桌上。

    又是柔声细语的一句话,“听外头的小厮说你自回来就一直处理公务,连东西都未吃多少。”

    紧接着接过云裁刚刚打湿的帕子,一阵湿软覆在了额头,“去汴京的时日太久,回来的时候,遗留的公务都堆了那么高,只怕要熬上几天了。”

    擦净了手,吃了两口,又说道,“还是母亲说的对,有了媳妇,也有人疼了。”

    “大郎屋里头的女使难道不心疼大郎?”墨兰随口接道。

    赵策英轻声笑了笑,旋即是明白了什么,继续开口道。

    “说什么呢,前院的事是由无名来负责,院里头多半是小厮,屋内伺候的是吴嬷嬷,是母亲身边的老人,就今日陪你在后院走动的,还有新来的几个小女使我同你一样才见过。”

    眼波游转间,一声闷闷的“嗯”了一声,似乎有几分不信。

    墨兰心中当真有几分疑虑,赵策英院内鲜有女使,就三四个,长得还算清丽,如今赵策英和她说并未见过,哄她也不至于是那么哄的。

    说实话,她并不介意有一两个小妾,毕竟人不能既要还要吧。

    得到了荣华富贵,总要失去点什么才心安。

    但夫妻间总要坦诚些。

    赵策英恍然想起了半年前的事情,正值母亲替他相看姑娘,连连相看了好几个,最后无果而终。

    也不怪母亲心急,按照他的年纪,在禹州,早该寻一门亲事了。

    禹州地方小,那些妇人没有汴京里的妇人有打马球,插花,点茶雅兴。

    最爱嗑瓜子,绣着帕子,将家里的长事、短事乱说一通,一张嘴把旁人处于一个难堪的位置。

    再拖下去,什么离谱的风言风语都能传出来,对大郎实在不利。

    沈氏深谙这个道理,于是费劲力气又找了好些个,甚至门当户对都不考虑了。

    而他躲在屏风后面,看了一个又一个,心头没有一点感觉。

    沈氏不禁怀疑是儿子天生的冷淡,后来又归结于是公务繁忙,早晨走的时候不见人影,晚上回来的时候,还是不见人影。

    为此,和赵宗全说了许久。

    赵宗全没有松口,好男儿志在远方,有功名傍身才是实的,等谋个一官半职的,媳妇不是随便挑吗?

    他这媳妇什么都好,就是轮到大事的时候什么都拎不清。

    同时他也平等看待常常出入赵家的小沈氏和小邹氏,两人刁蛮任性,更拎不清事礼,而他是在汴京待过的,和汴京的大家闺秀一比较就什么都看出来了。

    禹州的妇人向来如此,相比之下,他的媳妇已经算明事理了。

    别人家的女儿,他也没有理由去管,眼下只能把自己的女儿给管好,而对自己女儿影响最深的,不外乎是两人。

    沈氏,以及英哥儿未来的媳妇。

    对此,就凭英哥儿爱护幼妹,赵宗全不担心他会将就。

    直至看到最后一批人选的时候,赵策英离席而走去了演武场,那相看的姑娘早早发觉屏风后藏着一个人,好奇之下,跟着赵策英一同离去。

    正舞刀弄枪时,一处人影闪过,他这些天忙着应对母亲,心神不定,伤到了那位姑娘的手臂。

    那姑娘是个好说话的,沈氏让郎中来诊治了一番,哭哭啼啼就回去了,赵策英还特地带了些东西去齐家赔罪。

    那姑娘家中并不是个好说话的,竟想借此让赵策英娶了齐家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