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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傍晚,富察琅嬅就让王钦把王爷请了来,提了两嘴绣娘的身份,王爷有些许的诧异,最后把人纳进了后院。

    府中的人办事伶俐,把东西和伺候的人一一都送到了仪景阁的偏殿。

    海兰的东西少,背了一个包裹,跟在星竹的背后,一步步走去了仪景阁。

    分明这条路自己走了很多遍,但没有一次是那般轻松的。

    樱格格也算是弄巧成拙,完成了她心中的妄念。

    缓缓走进偏殿,比从前自己的屋子好了不知道多少,东西一一都是配好的,一匹匹布料皆摆在桌上,她竟有些局促。

    “奴婢叶心给海格格请安。”其余几个婢女跟着一起请了安。

    海兰哪里见过这个架势,连忙把人扶起来,从荷包里拿出为数不多的银两赏了下去。

    “星竹姑姑已经打点奴婢们了,这些银两奴婢们实在是不敢要。”叶心又继续跪了下去。

    “主儿快些进去吧,外面天寒地冻的,主儿走的匆忙,星竹姑姑吩咐奴婢们备好了吃食。”

    原来月姐姐想的那样多,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回报了,想着想着脸微微发烫,看着叶心问道,“月姐姐呢?”

    叶心一愣,听着那般亲昵的称呼,看来自家格格和月福晋的关系不一般。

    “月福晋在主殿,按理主儿应该先拜见月福晋,主儿先随着奴婢换上衣裳。”

    海兰常常伺候旁人,现在被人伺候反而有一瞬间的不适,打发人下去后,把衣裳一一穿上。

    不知不觉间越来越紧张,想着绣房不堪入耳的话和月姐姐的话,也许自己不该那般懦弱。

    从前的怯弱不过是因为对自己的未来不抱半分期望,现在心中已然藏下了一个人,不该继续再软弱下去。

    难道她要让月姐姐保护她一辈子吗?

    不,她并非要一直被人保护,她也可以保护别人。

    眼泪倏然流下,海兰极力想擦去脸庞的泪,就当是最后再哭一场送别从前懦弱的自己。

    等海兰出来后,叶心见海兰的脸上有些许的泪痕,让绿痕替海兰重新上了妆,去了主殿。

    月福晋不喜欢有人在身边伺候,海兰让叶心在外候着,自己轻手轻脚走了进去。

    她肖想了一个晚上的人,此刻卧在软榻上熟睡,洁白的狐裘披在身上。

    屋中的炭火烧的足,曦月的脸上早已经红晕氤氲,墨发披散在榻上,橘红的烛光洒在她的脸上,更显动人。

    海兰神使鬼差描摹着曦月的脸庞,唇边泛起一抹苦笑,却又一边唾弃自己,明明曦月是对她最好的人,自己怎么能生出这般龌龊的心思。

    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炽热,没过上一会曦月就睡醒了,睁眼间。

    海兰的手轻轻抚在曦月的脸上,顿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

    “月姐姐,你的脸上方才有一根碎发。”

    曦月慵懒顺势撑着头看着她,眸子湿亮仿佛能滴出水来,“汤圆……好吃吗?听说你在绣房受了委屈,我已经让星竹罚了她们。”

    海兰来的急,哪里吃了什么汤圆,低着声一一应下了。

    见曦月的神色有些迷离,再看桌旁的酒,一切都明了,“桃花酿,要来一杯吗?”

    旋即笑了笑,倒了一杯入喉,“忘了你还小,喝不了酒。”

    海兰被撩拨羞红了脸,其实她不小了。

    “姐姐说了,海兰你就老老实实待在仪景阁,跟在我的后头,樱格格动不了你半分。”

    姐姐?月姐姐口中的姐姐是福晋?她们的关系竟然这样好?她竟有些妒忌。

    海兰的眼神慢慢淡了下去,目光缓缓看向呼吸间满是酒气的曦月,又软了下去。

    她分明是最讨厌别人喝酒的,但如若是姐姐喝酒,她只觉得榻上的人分外迷人,细细说话的时候总给人一种若有若无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