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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游天鸣,十一岁那年,父亲带着穿着藏青色新衣服的我过了河,去找十里八乡唢呐吹的最好的焦三爷学习唢呐。

    焦三爷住在一个竹林掩映中的土坯房里。

    我记得第一次见师父的时候,他穿着一个黑色的袍子,手拿着着一个旱烟袋锅,烟锅里火星四溅。

    我记得为了考验我,师父在院子里的桌子上放了一瓢水,让我拿一根一尺来长的芦苇杆把水吸干。

    只是我吸的剩下三分之一的时候,怎么也吸不了了,甚至因为长时间的吸气,差点晕倒在地。

    我的考核没有过,但是最终留了下来,因为父亲因我没能通过考核当着师父的面打我,差点要打死我,师父心善收留了我。

    之后我就留在了师父跟前学艺,但是我确实不是一个有天份的人,在吹唢呐这个事情上,明显比天份更好的师弟蓝玉差了不是一点。

    但我相信以勤补拙。

    可是随着时代的变迁,我发现同乡原来那些不如我,羡慕我当了唢呐匠的同乡外出打工经商衣锦还乡,过的比我好多了,我的师兄弟们也一个个放下了手中的唢呐离开家乡,就连天份最好的师弟蓝玉也放下了唢呐。

    之后是最想让我学习唢呐的父亲也劝我出去打工谋生,但是我记得答应过师傅的事,我努力的一遍遍擦拭着自己的唢呐,一遍遍练习着。

    但是直到死,唢呐匠这个职业也没有在我手里再次辉煌,只能带着遗憾带着那把陪伴了我多年的唢呐入了土。

    回过神的李弘文感觉自己经历了这个叫游天明的一生,从他第一次离开家去师父家,到留下与一众师兄弟学艺,再到渐渐有些本事能够跟着师父接活迎来别人羡慕的眼光,之后其他人打工变得富裕,师兄弟一个个放下唢呐,只有他坚守着初心到终老。

    “呼!!!”

    长出一口气,李弘文觉心情有些沉重。

    默默的坚守着,忍耐着,想要努力想要振兴,这种匹夫不可夺志的勇敢让人潸然泪下,所谓将唢呐吹到骨头缝里不过如此了。

    现在他手头是没有唢呐,如果有的话,他真的想好好吹一曲,为游天明,为他那份坚守,为他那份从一而终。

    为了缓解这份沉重,李弘文把之前准备好制作的艾香拿出来,开始了一炮制,这几天他抽时间就会进行相应的工序,相信再有几天就可以成形了。

    到时候他的狮耳三足宣德炉就能派上用场了。

    制香折元宝,这些工作可以让他静心,在心静下来后,他才拿起书开始了今天的学习。

    虽然还有五年时间才能重新恢复高考,但他觉得学习是一个坚持的事,不能因为时间还早就放松。

    第二天,李弘文早早起来,把整个屋子打扫一遍,然后做了两人的早饭,吃了一份,把多的放在锅里热着,出门奔了大路。

    “这个李知青是在干嘛?”

    “不知道呀,也不上工也不去县里,瞅着倒像是在等什么人。”

    “等人?这样子不会是在等对象吧?”

    “原来是有对象了,怪不得前段时间,桃花介绍侄女他不同意呢。”

    “那能同意么?就桃花她侄女的样子,就算人李知青没对象,也不会看上她侄女。”

    靠山屯的地多数都在大路边上,所以李弘文站在路口等人,大部人都能看得到。

    这些人的话,郑雨全听在耳朵里,远远看着李弘文站在路边的样子,她心里那叫一个不是滋味。

    这优秀的男人怎么就这么抢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