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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人见过食行首大人。”破晓拱了拱手,并未失了礼数,却眼露警惕,死死盯着走进来的胡不为。

    食行首的地位比林清儿还高,其境界自然更高,若是想收拾自己,可谓举手之劳。

    “哈哈,放心好了,鄙人不会将你怎样的。”胡不为看出了破晓的紧张,语气轻佻,“我只是通知你一下,你过不了季擂这一关,今个先跟你告个别。”

    “有劳大人费心了。”破晓不卑不亢,“如果在下侥幸在季擂中存活下来,一定和坊主姐姐亲自登门拜访。”

    “好好,那我一定亲自下厨,做一桌好菜招待你们。就怕你没这口福,变成姐姐裙下死,做鬼也风流。”胡不为被刺中了痛处,冷笑一声,拂袖而去。

    破晓在包厢呆坐了半晌,脊背上还流着冷汗,原来胡不为临走前的那一拂袖,所产生的威压,差点令他瘫软在地,全靠咬着牙勉力支撑,才没有当场出丑。

    这便是境界之差,龙蛇之别了。

    破晓技不如人,毫无怨言,不过也想明白了,自己这个擂手的身份就是保命符,确切地说,胡不为明明可以一根手指弄死他,但也只能在擂台上做手脚。

    如果自己侥幸当了擂王,药行首当然会保自己。

    不过按林清儿的说法,擂王就有资格加入修仙宗门,只要自己加入某个宗门,同样也会受到保护。

    破晓这般一想,总之还是先打完年擂再说。

    他见四下无人,便在椅子上打坐调息,一息一周天真不是盖的,天人之气充斥体内,他一口气行气了几十周天,也就是用了几十息,感觉身体非常舒适了,这才停下,随着体内灵气如大气泡般地向外散逸,内外交感油然而生。

    破晓打算运用天眼的透视能力,探查一下食肆内外,看看胡不为还在不?

    谁知他的灵气仿佛被一道看不见的屏障挡住了,仅能局限在包厢之内,天眼自然无从说起。

    破晓猜测食肆中一定有针对修仙者的某种禁制,令内外交感受限,姓胡的倒是谨慎,愈显其阴。

    片刻之后,在几个伙计恭恭敬敬的目光下,破晓离开了食肆,手里提着两盒油纸包,那是他打包剩下的菜肴,不能浪费了。

    他经过杂货区时停了下来,找到一家铁器铺,请掌柜将那把卷刃的短刀回炉锻造一下,其实他要跟林清儿再要一把短刀肯定没问题,但这一把跟了他太久,都有感情了,故舍不得丢弃。

    掌柜看看他的杀神模样,有些迟疑地问:“客官可否先付账?”

    破晓身无分文,又不好意思再卖脸,便将一盒油纸包递给了掌柜:“店家,你看这包吃食可够打铁钱。”

    那干瘦的掌柜闻着香味就狠抽鼻子,再打开纸封,眼都直了,忙包起来:“够了,太够了。客官你再看看小店的铁器,有看中的挑个一两件。”

    生怕破晓反悔似的,掌柜转头吩咐伙计将短刀送去锻造,因为打铁声太吵,锻炉设在另一处。

    破晓心知一包吃食的价格不菲,但毕竟是自己吃剩的,就不占便宜也不吃亏,随意挑了一把斧头,打算跟另一包吃食一并送给铁柱,加上一粒辟谷丸,也算是一份重礼了。

    “回头我来取短刀。”破晓出了铁器铺,径直前往西门,路过水铺时,刻意垂下头,以免被胖掌柜鳖老看到,上次吃了瘪,羞于见他。

    不多时到了西门关卡,还是没见到铁柱,他忍不住问了其他保丁,却得知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铁柱去打擂了,今日就是他的首擂。

    破晓将另一包吃食送给了问话的保丁,才得悉铁柱打擂的原因,原来铁柱的家人在第二场毒雪时被暴民害了,他伤心欲绝,再无牵挂,决定另找出路,便毅然报名参擂。

    破晓才知一直没看到铁柱的原委,不胜唏嘘,转头便直奔擂场,打算为老朋友助威。

    打擂刚刚开始,破晓用那把斧头换了一张擂券,进入了人头攒动的擂场,跻身站立区的看客之中,闹闹哄哄中,也无人注意他的满身杀气了。

    今日的管擂是胡不为手下的一个管事,由于增加了武器选项,初擂自然精彩了许多,加上初擂的尸魃都未醒血,分胜负即生死的时间也快了许多。

    破晓看着台上的擂手和尸魃的搏杀,竟有种看小孩子打架的感觉,真不敢相信,自己仅仅一两个月,就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

    但这些擂手却无一例外地眼露狂热,斗志高昂。

    破晓所不知道的是,一个羸弱少年在擂台上的逆风杨帆,过关斩将,已在鬼市刮起了一股参擂的旋风,刺激了很多渴望改变命运的底层民众,主动报名参擂的人数创造了记录,而这个少年,就是他自己。

    然而没人知道破晓参擂的真正原因,那种置之于死地而后生的顿悟,不是每个人都有的。

    更没人知道,破晓乘风破浪的背后,有他和魃女的机缘奇遇,也有鬼市两大行首的暗中辅助,还有他暂不知晓的其他原因。

    世间每一个看似传奇和励志的小人物成功故事,其实都有大人物的推动和命运之神的格外青睐。

    但平民百姓,宁可相信都是小人物自己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