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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一种什么眼神呢?

  带着惊愕,带着不敢置信,还有一些对她的不满和谴责。

  很清楚明白,蔺元宽并不支持她这般做。

  但大约是因为种种原因,他没有直接开口,而是左右思量半晌后才说道:“长公主有此能力,我是相信的。”

  上官鸢但笑不语,端起茶盏自顾自喝了一口,仿佛完全看不到楚太后的那封信。

  “但这并不是,为臣之道。”蔺元宽终于还是说了出来,“长公主也读过左传,一个好的臣子应是恪守本分的。”

  “本宫生来便是公主,是金枝玉叶,不是臣子。”上官鸢笑道。

  蔺元宽面上终露出些情绪:“皇上之下,全部为臣!”

  上官鸢依旧只淡笑着,并不说话。

  但她心中却是实在难过。

  蔺元宽能为了让孙女儿和旁的男孩子一样读书,可以找到她再新建一座学院,招收女孩不加限制。

  哪怕被不少读书人诟病如此招生“不正经”,蔺元宽却还是拖着知天命的年纪日日上课,去做那最基础的启蒙。

  在这个朝代,蔺元宽对女子已经算是极其宽容。

  却依旧对上官鸢的行为是这般的态度。

  不仅是不支持了,简直就是非常反对。

  上官鸢不再说话,看着面前的老人一点点与她分析当前的情况,一句句一字字,无非都是让她不要做那些越矩的事。

  什么叫越矩?

  谁来定的这规矩?

  上官今安连朝都不愿意上,朝臣都不愿意见,折子都不愿意批。

  但这般,皇帝依旧只能是由他来做吗?

  她来做这些,便是不对,是越矩吗?

  但凡上官今安不给她这样的机会,上官鸢便是有想要掌权的念头,也不会真的去做什么。

  总而言之,她最最期盼的,还是大盛的好。

  帝位更迭总是会引起动荡,上官鸢也不是必须要称帝或者要怎么。

  她觉得自己一切都是顺势而为,并没任何强迫上官今安之意,也没有抢夺什么。

  她只是捡起了人家不要的。

  却依旧有这么多阻拦。

  就仿佛,那些东西上官今安可以不要,可以随意丢弃,但不许人去捡。

  所有人只能徒劳的劝他,快捡起来吧,这是你的东西呀,快捡起来吧。

  可他依旧不屑一顾。

  可她依旧连悄悄捡起来都不行。

  如此不公平。

  在所有人都承认上官鸢的政事才能比上官今安要强之后,上官鸢依旧被认为什么都不能做。

  她坐在那里,端着茶盏,带着矜贵的笑意,心中的怒气却几乎要冲破出来。

  楚太后一直偏向上官今安,会有这般想法也算正常。

  可是蔺元宽……

  一直都是偏向她的蔺元宽。

  竟也是这般想法……

  上官鸢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打击,她勉强撑着笑,却连怎么离开的西山书院都不知道。

  回到公主府后,上官鸢只觉得身心俱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