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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这里,这位民警抹了一把眼泪,哽咽着。

    段从远缓缓地抬起头来,望着这位民警,嘴角有些发苦,眼角有些湿,

    他真没想到,险情刚出,就出现了伤亡。

    “小周,你休息下,换我们上,”段从远说道,“谁也预料不到这种情况,你也,你也不用自责……”

    说完,段从远从身边夺过一个沙包来,往前冲去。

    小周抹了把泪,咬咬牙道:“段局,我不累,我还可以再背,我还行。”

    “我一定要把这个口子给堵住。”

    “不堵住这口子,小王小陈就白白……白白失踪了……”

    说完,小周也搬起一个沙包来跟上。

    卓峰心情很是沉重,五味杂陈,他把包往脖子上一挂,返身也抱起一个沙袋跟了上去。

    北堤溃口,比所有人预料的还要严重。

    等段从远支援到的时候,溃口已经有十米了。

    五龙河和拐岔子村之间落差至少得有五米,

    滔滔河水倾泻而下,若万马奔腾,顷刻之间形成了一个小型瀑布,不远处一座又一座民房被淹没在滚滚洪水之中,

    几十名武警战士和公安民警们投掷的沙包,雨点般落在那瀑布中,却只溅起了点点水花,然后就消失了。

    落差太大、水流太急,不顶事!

    但,如果溃口不迅速堵住,就会继续扩大,甚至整个北堤都会有决堤的危险。

    如果北堤保不住,后面就是一马平川的平原,到时候不仅拐岔子村难保,后面的什么大南帐、小北帐、南塌村、小瓦庄等村子都会被滚滚洪流淹没。

    再往远处说,就是乐新县城、赞县县城……

    数十万的人口,几十万亩的良田,还有房屋、工厂。

    段从远不敢想了,那种后果实在是太严重了。

    必须,想尽一切办法要把溃口堵住!

    这时,拐岔子村村支书杨同毅到了。

    “段局,沙袋不行了,咱们上土办法吧。”杨同毅急道。

    “什么土办法?”段从远问道。

    “把棉被剪开装上砂石往里填,比沙袋大,还沉。”

    “好办法,二队,二队,别弄沙袋了,跟着杨支书弄一批棉被,帆布也行,裹上砂石,或者裹上沙袋咱们往里扔。”

    办法很不错,执行非常快。

    也不知道杨同毅从哪里找的,没多久就搞来了一批棉被,帆布,甚至还有军绿大衣、棕垫,估摸着是从一个劳保商店或者仓库弄的。

    北堤这边早就备好了大量的砂石,十数名抢险队员抄起铁锹就干了起来。

    也就十多分钟,数十个大型的“沙包”就成型了。

    几人抬一个,三个一齐往溃口扔,

    “快,快点扔,沉到一起才有阻拦效果。”

    “唉呀,太慢了,太慢了,都被水卷走了,装车,装车,那边有辆拉沙子的自卸车,征调过来,往溃口里面卸。”

    “干脆,再多征调几辆自卸车,往里面倒沙子,杨支书,你们村现在能找多少辆?”

    溃口不断地侵蚀着两岸堤坝,段从远一边指挥者一边升级着堵截溃口的方案。

    “应该有个十几辆,但估摸着堤上只有三四辆,来几个人,咱们都开过来。”杨同毅带人走了。

    片刻后,三辆自卸车都拉着满满一车的砂石赶了过来。

    村里的自卸车,都是那种老式的,专门用来采砂的自卸车,前面竖着一个柴油机,嘟嘟嘟地冒着黑烟,身后竖着一个起降杆子,后面就是车斗,

    这种车,自重不大,但一车砂石怎么也得有个四五吨。

    从几十斤的沙包,一直升级到四五吨的大杀器。

    众人终于有了些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