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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建立的霸女,于彩玲多有微词,人都说隔辈亲,才见这第一个下辈人,彩玲见了爱华喜爱的不行,但建立很少让她抱离她的视线,只能在建立和斌宇他们屋里逗逗孩子,抱抱孩子。她好几次想与建立理论,怎奈斌宇护着,她也就只能忍着。

    从建立的思想,她是把爱华当成她在这个家唯一的亲人。毕竟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别人只能算是普通的家人。她把爱华当成眼珠子般得疼爱,光怕别人摔了她碰了她。所以从不放心闺女离开她自己的视线。

    前不久斌宇又刚和建立回了一趟娘家,娘家又有喜事了。建立的三哥结婚,新娘是建立的闺蜜爱子。建立才知道,俩人还是自由恋爱。爱子比建立小一岁,也是个爱说爱笑的俏姑娘,她的姑姑几年前嫁去了冀东市,姑姑生了孩子叫爱子去帮她看孩子。

    爱子跟着姑姑在市里住了几年思想就新潮起来,她不同意姑姑和父母给她安排的夫家,自己跑去给三良表白,原来她早就在心里偷偷地喜欢三良了。三良被表白后喜不自胜,爱子在他们村子那一拨姑娘中也是久负盛名的,除了建立就属爱子了。建立出嫁后,他们村的小伙子谈论起姑娘来就属说起爱子多,都想着不知以后谁会有福气娶了爱子,爱子一直在市里待着,只怕以后都不想回村了,肯定会在城里找婆家。哪成想爱子会喜欢自己?

    姑姑和父母给爱子安排的亲事确实是城里的,小伙子从小患过小儿麻痹症,一条腿不能用力,走路时还得用手扶着,他家和姑姑家住的不远,也是因为看上爱子才跟她姑姑表示想娶爱子。父母想让爱子以后能有城市户口,不再继续在农村吃苦。小伙子身有残疾也不嫌,不是这样人家也不会愿意娶个农村姑娘。但爱子不愿意,她倒不是看不起残疾人,而是这个小伙子仗着身有残疾啥也不干,就靠着国家救济生活。而且每次看到她就色迷迷的样子让她特讨厌。

    开始知道女儿要和三良在一起,父母坚决不同意,他们家穷死了,要不是把建立换给人家,到现在哪个儿子也别想娶上媳妇。但爱子坚决要嫁三良,拗了一年,父母终于向爱子投降了,但还是要求三良家给姑娘买块手表,现在流行戴手表。爱子娘羡慕人家戴表,走路手腕子一甩一甩,明晃晃的,特拉风。自己买不起,女儿能戴上表也算圆了她的一个梦想。爱子说我不要手表,她娘说,这已经是我能同意的最低界限了,他们家要是不买,就再也不要跟我提你们的事。

    爱子跟三良表达了娘的意思,两个人都很发愁。现在流行上海牌手表,一块手表得几十元,顶他们全家一年的工分了。可是不买他们的婚事就不能成,爱子求三良借钱买吧,结了婚我跟你共同努力还账。

    三良能跟谁借钱,还是找到刘屯公社姐夫那。斌宇听了三良说的没有推辞,把自己攒了一年的工资拿出来给了三良,回家也没跟建立说这事。直到俩人结婚,建立串亲戚才听三哥说起。建立觉得又欠了斌宇一回,这些年,都不知道欠了斌宇多少了。

    寒来暑往,建立和斌宇的女儿爱华已经三岁了,小模样长得果然活脱和建立小时一个样,大眼睛,双眼皮,高鼻梁,小红嘴,每天在屋里屋外晃来晃去。孩子大了,建立也稍放点心了,再说孩子自己会跑了,她也不能总跟着,就让爱华自己去奶奶屋了。

    爷爷奶奶都爱死爱华了,她可是范家最宝贝的宝贝,每天都爱逗逗孩子说话。那天奶奶问爱华:“你喜欢爹还是娘啊!”聪明的孩子一般会说都喜欢,但爱华却说:“爹丑,我喜欢娘。”无忌的童言谁也没当回事,爷爷奶奶不但没生气,反而都哈哈大笑起来。

    建立知道了都有点心虚,想这么小的孩子就知道喜欢美的,难不成我的思想都能被她潜移默化的继承了?她可从来没有在孩子面前表现过嫌弃斌宇啊,她现在都越来越不是那么排斥斌宇了。斌宇毕竟是爱华的父亲,又那么爱她,爱华长大要是对斌宇不好,建立都觉得对斌宇不公平。毕竟漫长的好几年过去了,斌宇还是对她那么好,她如果还是没有一点被打动,就太不识好歹了。

    斌宇对建立好,老两口就不一样了。范成海一向脸沉,就只见到小爱华还有个笑脸。于彩玲则是说话就像是说谜,总叫人猜不透。对建立的态度也是忽冷忽热,阴阴阳阳。好几年了,建立已经习惯了。随着爱华的长大,范成海夫妻对她的态度越来越冷,早在被斌宇从联防队带回来时她就什么都想到了,只是她什么都不会在乎的,自己都不在乎的人,又何苦在乎别人怎么对待自己。

    婆婆让她承担所有的家务活,她都默默地承受,每天多干活,少说话。她明白在公婆已经越来越不把她当回事了,而是犯了错误,还能被这个家收留的可怜虫。她不屑与他们理论,她现在在这个家里有了新的牵挂,有了让她充实地活下去的寄托,那就是爱华。

    斌宇本来对建立就很好,在有了爱华后,对建立更是加倍地疼爱。只是建立因为心理的缘故,还是很少愿意与他过夫妻生活。对于此,斌宇是有怨言的,只是他努力不在建立面前表露出来。

    近来,于彩玲对建立的态度更加恶劣,时不时地就对建立横鼻子竖眼得挑剔一番。对于婆婆越来越多的反常表现,建立也很困惑,她觉得自己够谨小慎微了,只想这辈子能够安安定定地过下去,不再让任何一个为她牵挂的人担心。却不想她已经很是小心了,日子过得还是这样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