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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决赛后三天,孟新辞又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程航一租住的公寓,就是敲门敲了好久才有人来开门。

    来开门的还不是程航一,是一起合租的那个大学生,都快中午了,还睡眼惺忪地揉着眼睛。嘟囔着问孟新辞找谁,吵死了。

    孟新辞今天要带程航一去签约,特意穿得正式一些,在穿着宽松大T恤的大学生面前显得要成熟一些,配上他那张冷冰冰的脸,一下子压迫感就上来了。

    大学生停下挠头的动作,傻不愣登地看着孟新辞,连弱弱问找谁都不敢了。还是孟新辞先开的口,臭着脸问程航一是不是住这里。

    大学生被孟新辞这张臭脸吓得支支吾吾只能点头,并且在脑子里脑补一片合租的室友惹了不该惹的人,这会仇家巡上门来的的大戏。

    孟新辞客客气气地点头致谢,然后直接走到了程航一的房间门口,他敲门的时候大学生又疑惑地眯着眼睛,仇家寻仇的,怎么还带着外卖一起来?

    “门没锁,自己进来。”门里传来闷闷的声音,是程航一的,估计这会还在被子里,所以声音瓮声瓮气的。

    孟新辞也不客气,直接推门进去。屋里窗帘拉得死死的,只能透过影影绰绰的光线看到程航一还整个人埋在被子里。

    他把外卖放在桌子上,然后走到窗前一把拉开窗帘,转过身来冷冷地喊程航一起床:“起床吃东西,然后洗澡把自己收拾干净了,下午带你去签约。”

    孟新辞以为程航一怎么着拿个第二不成问题,这样带去北京那边的经纪公司也会有底气一点。没想到他决赛夜整这么一出,最后尴尴尬尬地拿了个第三,还因为在后台哭得跟狼嚎一样,等颁奖的时候眼睛肿的像两个核桃,根本没法上台,简直把孟新辞气死。

    好在他运气不错,徐春晔也是真心想替自己儿子还这个人情债。最后他老人家亲自舔着脸出面当了一次说客,并且愿意把自己电影的主题曲给这家公司,上海一家不算小的唱片公司要了程航一。没办法不看僧面看佛面,人家愿意给徐春晔这个脸,反过来还安慰徐春晔,第三也不错了。

    孟新辞跟在徐春晔面前,看着徐春晔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憋笑憋得肚子疼。想不到徐春晔还这么一天,不禁望天。

    ——徐纣王,您父王也没有您想象的那么不爱您,您要不要重新考虑一下将来的打算,别那么倔。

    室内突然亮起来,程航一一下子觉得晃眼得很,越发拉过被子连头都蒙起来。

    孟新辞才不和他啰嗦,一把掀开被子,“别浪费我时间,我下午带你弄完手续我还要回家呢,我这都多久没回家了。”

    听到回家,程航一立马坐起来,眼睛瞪大问:“y城?”

    “那不然呢?你听我什么时候管别的地方叫家过?别磨磨蹭蹭的,赶紧起床了,下午我时间真的挺赶的。”孟新辞不以为然,转身打开衣柜替程航一挑选着合适的衣服。

    “我说,你有没有挂烫机?你最近怎么那么懒?衬衣全都皱巴巴的。”m.

    程航一怔怔坐在床上,好像还真是,孟新辞一直都管万均修在的地方叫家。虽然他两地甚至三地跑,但从来都是说“去上海”、“去北京”、“去剧组”,能让孟新辞说“回”的,永远只有一个y城。

    而自己呢?又恰恰相反,在乐团那些年,他去的地方比孟新辞还多一些,可是好像在心里默认的,能让他说“回”的,又不是y城,反而是盛世蓝湾那套房子。

    包括现在,严格来说都不能算他的家,就是外面租的一个住处而已。

    从和徐开慈分手后,程航一就已经无家可归了。

    程航一从床上爬起来,拎着孟新辞替他挑好的裤子走进浴室。

    关门前他说:“也帮我订一张机票,我下午和你一块儿去y城。手机在桌上,开机密码和支付密码都是徐开慈生日。”

    拿起手机,孟新辞看着屏保愣了一下,然后很快哂笑一声,又微微摇摇头叹了口气。

    或许是提前打过招呼的原因,签约手续办得很顺利,一连坐上了飞机程航一都没怎么回过神来。

    自己真的因为徐开慈让他参加了个比赛,一步步走到今天,从一个小提琴手,变成了一个签约歌手。还是刚签约,就可以有资源的那种。

    到底是哪里不对,他到现在还是没太明白,到底是为什么会这样,会让徐开慈那么坚定不和好,但是又要帮自己那么大忙呢?

    这个问题在决赛夜后一直到今天,程航一就一直在想了。他在床上躺了三天,无论是睡着对着梦境,还是醒过来看着天花板,他都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百思不得其解,越想越觉得难受,不清不楚地走到今天,又那么铿锵绝对地不肯和好。

    他转过身在孟新辞身上拍了一下,沉声问孟新辞:“你说徐开慈为什么要这么帮我,但是又死都不愿意和我和好。你看那天晚上,我哭得爬都爬不起来,他说走就走,头都不回。”

    孟新辞扭过头看着程航一,他眯着眼睛辨认了好久,确定程航一是真的不知道有些事情,还是天真小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