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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予琛肩膀上的伤口很深。

    伤口是豫王府的贴身护卫用他的腰刀洞穿了谢予琛的肩膀所造成的的。豫王不愧是当年最有希望与作为太子的谢予望争夺帝位的。现在哪怕落魄了,身边依旧有高手存在。

    本来谢予琛计划得很好,一切都是秘密进行的。他本想不让豫王发现任何异常就悄无声息地毁灭了他,没想到还是露了馅。

    豫王的确没看出什么异常。

    看出异常的也正是伤了谢予琛的那贴身护卫。那贴身护卫的武功高强,比起谢予琛也不遑多让。幸好谢予琛留有后手,否则他就完不成任务。

    偏偏此次的任务牵涉及广,不允许失败。

    拼了失去一条手臂的危险,谢予琛还是顺利地完成了任务。只不过结局有些惨烈罢了。

    ——当然,最后他也并没有失去这条手臂。

    *

    方川摇着头,帮谢予琛处理好了伤口,“你也是不容易。”

    谢予琛似乎在思索着某些事情,并没有及时回答方川。方川瞅准机会,动作极快地洒上药粉。谢予琛忍不住倒抽一口气,总算肯抬眼看方川了。

    方川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越疼越好。越疼,好得越早。而且,谁叫你刚才不搭理我的?活该。”

    谢予琛不耐烦地打断他,“今日的上药结束了吗?结束了就滚。”

    方川不由啧啧道,“完成任务不是该庆祝吗?怎么到你身上,反而越来越暴躁?”

    谢予琛此时确实很烦躁。

    距离他目睹那一幕已经过去了几天了,但包嘉慕看谈安歌的眼神却不断地回旋在他的脑海里。

    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罢了,偏偏不知从哪里蹦出来的问题也跟着包嘉慕的眼神持续地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对于谈安歌来讲,他算什么呢?

    若是在以前,谢予琛还会想象谈安歌若是知道了自己并不是真正楚融帝的反应。不管她再怎么淡定,必然也是惊慌失措的。惊慌失措之后,随之袭来的必定是对他的恨意。

    对于谈安歌而言,他毁了她。

    谢予琛一直控制不去想这个问题,但是那天他看见了她与包嘉慕在一起的时候。少年俊朗,少女虽已为人妇,但是岁月并没有因此磨去了她的美貌,阳光斜斜地洒在两个人的身上,将彼此都镀上了一层金边。

    ——抛去两个人此刻身份的不合适,谢予琛只能想出“般配”这个词来形容他们。

    谢予琛吐出一口浊气,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重重地锤在桌子上,明明是上好的红木桌子,却因此出现了一道裂痕,正如谢予琛此时杂乱的心情。

    “等一下。”

    方川回过头来,他有些谨慎地说道,“谢予琛,你别发疯——虽然我不是打不过你,我只是想说,到时候伤口崩开了我又要来处理。”

    “不是这个问题。”谢予琛道,“我问你,你可是一直待在行宫?”

    “是……怎么了吗?”

    谢予琛道,“听说柔婉仪自来到行宫后就失宠了。我想知道,她是什么反应?”

    *

    谈安歌现在的心绪很乱。就像是以前数学课所学的函数一样,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她的解法。

    然而此刻的系统却十分幸灾乐祸。

    【系统:宿主担心什么?包嘉慕不是说过他自有分寸吗——而且,他确实没再出现在你的面前了。作为一个钦天监监正,如果没有有心人利用的话,他的确做不出与宫妃私相授受的行为。】

    “我现在明白女主的心情了。”

    她与包嘉慕也只是数面之缘。实际上真正对话的次数只有三次,虽然有许多次还是远远地看见。他便如此轻易地转移了目标,简直不可思议。

    ——她现在总算知道了,包嘉慕根本不是什么男配,充其量就是一个低段位的拦路石。

    系统更幸灾乐祸了。

    【系统:本系统根据收集到的各种数据分析得出,就是宿主说“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的那一次。】

    谈安歌陷入了沉默。

    她静坐了一会儿,随即一掀锦被钻进去,“晦气。”

    ——真的晦气。

    就好像她在现代的时候遇见烂桃花一样,明明很生气但又奈对方不得的那种憋屈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