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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大人离开京城后,楚融帝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清洗了一番朝堂。虽然手握权势的那几人他不敢动,但是却可以借此震慑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而雨婉仪从曾经志得意满的宠妃沦为弃子,甚至都没有人关注过她的死活。

    谈安歌记得楚融帝说过他想要将雨婉仪打入辛者库,奈何雨婉仪一直躺在病床上,身子迟迟没有康复——虽是如此,但雨婉仪早就从原本的寝宫中搬出来了,成为了楚融帝继位以后第一个被打入冷宫的妃子。

    “娘娘……”妙颜道,“再往前走,就是冷宫了。”

    走过眼前的这道门,便是冷宫了。繁华与冷清以这道门为分界线,划分得清楚。冷宫之外,连树木都要葱茏一些。

    谈安歌抬起脚,“我知道。”

    妙颜赶忙跟了上去。

    所谓的冷宫其实就是废弃的一座宫殿。冷宫位于皇宫最西边的地方,荒凉极了。平常也没有人过来收拾,杂草丛生,连大门都是残破的。可想而知,冬天对于冷宫妃嫔会是一个多么难熬的地方。

    但是,连这样的冷宫都只是雨婉仪暂时的住所罢了。她犯的乃是大罪,没有被直接砍头都算好的了。何况只是打入辛者库。

    要知道,她的奸夫已经被楚融帝秘密处置了。

    “娘娘,该喝药了。”

    谈安歌隐约听到冷宫中有声音传来,她眯着眼仔细辨认了一会儿,发现这竟然是雨婉仪从前贴身宫女的声音。

    ——这宫女倒是忠心。

    过了一会儿,里面隐隐约约传来瓷器的碎裂声,伴随着雨婉仪的声音,“我说了,我不喝——”

    “……娘娘,别任性。活下去才是最要紧的事情。”宫女的劝告听着有些心酸。

    “活下去……你说得倒轻松。”雨婉仪冷笑一声,“我就算现在活下去,又能活多久吗?你那天没听到吗,等我病好后我就要去辛者库了!我父亲虽然只是一个翰林院学士,但从小到大,但却一直按照京城贵女的标准来养育我。你知道,去辛者库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旋即,谈安歌听到了双膝跪地的声音,宫女的声音带着哭腔,“可是娘娘,您就这么认输了吗?”

    良久,雨婉仪才道,“我已经没有任何起来的机会了。”

    她从来不是一出生就站在顶端的天之骄子。犯下了错,便没有再挽回的机会了。

    ——要怨就怨她不够强大罢。

    谈安歌无视妙颜的阻拦,继续往里走去。

    “谁?”雨婉仪听到脚步声,警惕地看向门口。

    “是我。”谈安歌弯起眼角,“你的老熟人。”

    雨婉仪盯着谈安歌的打扮,不由有些发怔。明明才过去不久,却恍若已经隔了一辈子一般。谈安歌曾与她份位相同,她也曾穿过比谈安歌今日这身更加华贵的装束。但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雨婉仪反应过来,“婉仪娘娘来做什么?嘲笑我么?”

    雨婉仪狼狈又虚弱。她消瘦了许多,脸色苍白,唇色与她的脸色一样白。虽然看上去精神头十足的模样,但是重重迹象都表明了她的糟糕状况,

    谈安歌摊了摊手,“你现在这个境况,我还需要嘲笑你吗?”

    雨婉仪恍然,她记得她刚沉浸在宠妃的甜蜜陷阱里,还不知天高地厚地奚落过谈安歌。事实证明,谈安歌才是笑到最后的那个人。

    甚至雨婉仪获悉了田妃设下的局,决定反将田妃一军,那时她的目标便瞄准了谈安歌。她陷害莹妃,为的就是投诚于谈安歌,将谈安歌强行拉到她的阵营汇总来。她都想好了——若是谈安歌但凡表现出一点不愿的情绪,她还可以借机生事,将自己腹痛的事情赖到谈安歌头上。

    只可惜,谈安歌好像从来没有上过当。并且,她一直装得很好。

    “确实。”雨婉仪垂下眼帘。

    “不过,我还是劝你养好身子。”谈安歌看了一眼,“死是没有用的。”

    楚融帝暂时没有选择动利瀚漠,只是将他撤了职,并且冷待他。而这样的怒气总要有一个发泄口。司安康已死,雨婉仪又怎么逃得过呢?

    雨婉仪不由捏紧了拳头,“柔婉仪,你知道么?我与司安康确实越矩了,但我腹中的孩子……的确是陛下的。”

    说来这事也可笑,司安康教她如何逃避敬事房太监的监督,让她得以怀上那个孩子。所以她到最后也没有怨恨司安康,他帮了自己很多。如若没有司安康的帮助,她也难以将田妃压制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