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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那日之后,日子仍旧有条不紊的进行。

    那事未曾传出去,言生也不敢主动向外泄露半分。

    他既无心搬弄是非,也不想给殿下招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白天在书房伺候笔墨,晚上跟着夫子认字。

    苏誉外出办事或是进宫请安时,他闲来无事,便坐在书房外的桃花树下认真练字。

    那里有一个石桌,石桌旁有几个石凳。

    如今正值暖春,桃花也正在盛放。

    花瓣四散飘零,落在院落四处,人间芳菲四个字显现的淋漓尽致。

    原本王伯是要差人前来打扫的,后来被苏誉制止了。

    到底是少年心性,不喜欢古板木讷,更喜欢任性随意一点。

    言生心性淡然,仿佛什么事情在他心里都不重要,。

    府中的人都说他不像一个十四岁的小孩,倒像是一个小大人。

    因为去年从王县归京的期间正值年节,所以他已长了一岁。

    请殿下安的声音由近及远的传入言生的耳中。

    言生站起身,赶紧跑去厨房让他们准备殿下的晚膳。

    这会儿已是深夜,夫子这两日家中有事,向府中告了假。

    他不用上课,在院子里点着根蜡烛习字。

    待他将食盒拿回来,怕殿下过于劳累,这会儿就睡下。

    所以开门的时候轻手轻脚的,生怕吵醒了殿下。

    屋内昏暗,蜡烛已熄。

    殿下躺在床上且背对着他。

    他正犹豫着该如何叫起,床榻之上就传来了殿下的声音。

    “本宫没睡,将膳盒打开吧,这会儿本宫也饿了。”

    苏誉方才进屋时就将外衣脱下,现在只着里衣。

    他深吸口气,很是沉重的坐起来。

    言生将蜡烛点燃,把吃饭用的小案几放在床上,一边布菜一边不禁开口询问。

    “殿下前几日去春山狩猎,怎么在今晚夜深露重时回来了?”

    苏誉拿着筷子的手一顿,抬眸望向言生。

    身边的气压骤然降低,眼中充满了探寻的意味。

    言生察觉到不对,急忙跪下请罪。

    “殿下恕罪,奴才说错话了,奴才再不敢多嘴了。”

    言生跪伏着忍不住发抖,他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事。

    以往殿下对他总是与旁人不同的。

    在这几个月的相处中,除了刚来那几天因为磨墨犯了错,其余时间再未有过了。

    实在是,他从未见过殿下这副模样。

    苏誉盯着他,久久不曾作声。

    时间过了良久,意识到自己失态,又深吸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

    “昨日春山狩猎,后宫众人、皇亲国戚和国公大臣都在。”

    “因包括本宫在内的三位皇子都未到加冠的年纪,所以只需在围场之内shè到兔子之类的小物。”

    “可是你知道这狩猎期间发生了什么吗?”

    因苏誉不曾叫起,所以言生只能继续跪着。

    他静静听完苏誉所说的话,但终不敢再多发一语。

    紧接着苏誉自问自答了起来。

    “皇兄体弱,潇儿年幼,二人连弓箭都拉不开,所以并未上场,只骑匹小马在营帐旁边消遣。”

    “只留了本宫和那些世家公子在围场打猎,后来你猜怎么着?”

    苏誉的眸子又续满了怒火,五指收拢,手上攥拳,额头青筋显露。

    “本宫的马在围场时好好的,结果后来突然失控,冲撞到了皇兄。”

    “殿下受伤了?”

    言生一开始是害怕,听到此处却是心慌。

    苏誉被他这一打断倒是不知该从何说起了。

    他倒还挺在意自己,不过他现在没心思想这些。

    “本宫并未受伤。”

    苏誉草草回答,然后又恢复沉默。

    言生听完,担忧的心放了下去。

    听殿下说完这许多,才发觉狩猎之事的不对劲,殿下这是被陷害了?

    ……

    春山围场,两日前

    “儿臣参见父皇,参见母后。”

    “微臣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

    围场内营帐林立,诸位王公大臣分立两旁。

    帝后二人坐在上首,让众人平身。

    随行伴驾的还有薛贤妃和兰贵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