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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阴森的地牢,温郁澈独自一人回了寝宫。

    那抹欣长的身影在昏黄的走廊上时长时短,看上去显得落寞无比。

    直到走回自己的院子,他紧绷了许久的身子才松懈了下来,紧紧攥着的手也才后知后觉地松开,意识到了掌心的疼痛。

    垂眸看去,借着烛光才看清自己的手心清晰地印着几道指甲印,最重的那道直接破了皮,渗出丝丝血迹。

    他却着了魔似的,又一次握紧了手掌,任由那伤口再次被摧残。

    忽地,一道清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殿下在干什么?”

    温郁澈一惊,“唰”地将手掩回了袖子里,转身看去,昏黄烛光的照映下,苏纭正站在不远处,目光直直地望向自己。

    他有些意外,面上浮现一丝惊讶,“你怎么......还在这里?”

    这个时间段,不应该是在回军营的路上吗?

    “呵。”只听得苏纭轻笑一声,那双沉寂的眸子深邃得宛若一口深潭似的,轻笑着回答,“在等殿下回来。”

    说完便将目光落在了温郁澈的脸上,见他红着眼眶,眼眸亦是漫上了水雾,甚至还残存着几抹未完全消退的落寞和难过,终是放软了声音,“殿下刚刚该不会是在哭鼻子吧?”

    温郁澈闻言,耳尖微红,不自在地躲开了她的目光,此刻也顾不得难过了,恼道:“休得胡说八道!”

    “才、才不是哭鼻子......”

    最后几个字,音量小了很多,藏在袖中的手不自在捻了捻,有种露出温软肚皮伸懒腰时被人发现的羞窘。

    说到最后,似是意识到了自己气势不足,又撑起气势欲盖弥彰地强调了一遍,“本宫才不会哭。”

    “是是是。”苏纭声音含笑,默默纵容了他欲盖弥彰的掩饰,声音又温软了几分,诚挚道:“殿下不会哭鼻子。”

    说着就被走了过去,抬手将他眼眶边未干的泪痕擦掉,轻笑道:“殿下只是被沙子迷了眼而已。”

    感受到苏纭的指尖摩挲在自己的肌肤上,温郁澈一瞬间绷紧了身子,下意识想要躲开,却又鬼使神差地竟僵着身子,任由那带着微微粗粝的手指将那抹泪痕擦干。

    恍惚间,他听到对方轻轻叹了口气,“那些人不值得殿下如此伤心难过。”

    还不待他回神,肩上便被人披上了一件外衣,那道温润的声音嘱咐道:“夜晚气候寒凉,殿下以后还是不要在夜间外出,实在不行的话,出门前记得多穿些衣服。”

    温柔的声音絮絮叨叨的,温郁澈恍惚抬眸,望向眼前胆大包天的小奴隶,愣愣地注视着她精致清冷的脸,心尖竟莫名生出了几分暖意。

    涔薄的唇瓣紧抿,温郁澈被如此以下犯上,心底却奇怪的没有丝毫愤怒,不仅如此,原本因为今夜之事而冷寂森寒的心,竟然有了丝丝回暖。

    在听到对方笑着问“殿下有没有在听”时,下意识乖巧地点了点头,回过神来脸颊倏地一红,慌忙后退两步,拉开了近在咫尺的距离,颤着声音软乎乎地说了句本该气势十足的话,“放、放肆,你怎么能......”

    怎么能蛊惑他呢!

    真真是好可恶的小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