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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二到,说好要去南虔府,朱九于是起得早。

    “今日要出宫,我还是作男子打扮吧。”朱九坐在妆镜前,“之前那青色幅巾裹头就很合适,头发都裹起来,很方便。”

    “上回是时间紧,今日还是好好梳。奴婢为王后准备了发冠与簪子。到时走出去,大家只会好奇王后是哪家的俊俏儿郎。”

    朱九瞧见冠和簪,“重么?”她关心这个。

    乐锦笑道,“不重。”

    可是梳好头,插簪固定后,她感到了头上的不自在,“会不会掉?”她指了指簪子和冠。

    “只要不跑动,不会掉的王后。”

    “好吧。”虽然不喜欢,但乐锦喜欢啊。看她笑眯眯的样子,她不忍说出不喜的话。

    她一边低头理身上的男子袍袖,一边走出去,惹起一片哇声赞叹,“王后真俊!”

    朱九笑道,“你们可以再多喊一会儿,我肚子都要饿扁了。”

    众人哄笑散开。

    吃罢饭,朱九朝外走。红缨从屋顶上下来,远远跟着。

    朱九停下步子,她便也停下,两人之间永远隔着距离。

    朱九冲她招手,“红缨。”

    红缨上前两步,但还是隔着一段距离,拱手行礼,“参见王后。”

    “你要随我出宫么?”

    “是。”

    “那你不用离我这么远,我们并肩而行。”

    “属下不敢。”

    朱九知道她一时说不通,因为时间关系,她只好自己先走。

    乐锦在后面扯住红缨,“王后昨晚给你送的毡子收到没有?”

    她点头。

    “帽子呢?”

    “嗯。”

    “用了没?”

    她摇头。

    “怎这么不懂事?”

    “不需要罢了。”

    “你可别让王后听见,会伤心的。”

    红缨像看怪物一般看乐锦,“你才跟着王后多久,说话怎变得奇奇怪怪的?”她收回自己手臂,迈步离开。

    “好好保护王后啊,掉一根头发丝,我们都不饶你。”乐锦在她身后喊。

    红缨抱剑继续走,头也不回。

    朱九与傅南枝傅庄姑侄会合,红缨因而和影三影四碰到了一起。

    他们唤她,“二姐。”

    红缨只微微点了头。

    朱九傅南枝傅庄三人进了马车,车子行驶在盛京城的大街上。

    “五哥住在崇安坊。”南枝迫不及待地撩开帘子看外面。

    朱九透过那缝隙,看见了红缨的红,也听见了南枝再一次地唤她,语气里依旧带着一丝讨好,“红缨。”

    “见过郡主。”冷淡的回应。

    朱九知道这是南枝的心里一直怀着歉意。

    常山府到了,马车在门口停住,门司下来迎接。他们自然认识傅南枝和傅庄,于是立刻行礼,“小人见过郡主,永安公。”

    “我五哥可在府中?”南枝回身扶朱九下来。

    “回郡主,公爷正在。”

    “嫂嫂,我们进去吧。”南枝于是牵着朱九入内,那门司听见郡主称呼“嫂嫂”,一时愣住。

    众人入内,回过神来的门司跑步上前引路,捉住一个仆役,低声吩咐,“快去通知公爷,就说王后亲子带着郡主小公爷来了。”

    朱九将那宅子四下里看了,简洁古朴,倒是和他那哥哥一个样子——不讲究。

    “嫂嫂坐。”他们进到内庭,有侍女送上茶来。

    影三影四守在外面,红缨则直接一个跃身,上了屋顶。

    “我五哥在后院?”南枝问侍女。

    “回郡主,公爷在后院亲自整理明日要带走的文书。”

    “这些是要费些时间整理。”南枝道。

    “嫂嫂你们怎么来了。”傅南虔人未到,声音先传了过来。

    南枝和傅庄起身向他走去,傅南虔两个大步跨上阶将傅庄抱起来,“庄儿也来了。”

    “五叔。”

    “五哥。”

    “南虔,他们不舍你明日就要走,求了你二哥许久才被允准出来送你。”朱九道。

    他们皆坐下,傅庄还在他五叔身上。

    “难得二哥发好心。”南虔弯眼笑,低头逗傅庄笑脸,傅庄笑得呵呵。

    “五哥是不是正忙?”

    “忙得差不多了,剩一些晚上再整理就是。嫂嫂第一回来弟弟府上,定要让弟弟好好尽一尽地主之谊。”

    朱九笑,“不用顾及我们,只怕耽误了你的正事。”

    “不耽误。婶婶还没去过有春楼用饭,不如今日就让弟弟带您去。”

    “好哇!”傅庄先高呼,“五叔带我们出去吃饭。”

    “我们本打算只见见你,和你说会儿话就走呢。昨日你二哥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们别耽误你太久。”

    “不耽误,我都忙完了。只是还需要检查一下,毕竟涉及两国邦交。”他放下傅庄,“走吧,嫂嫂,我们走。”

    “真的去么?”朱九迟疑。

    南枝已拉着她,“去,怎么不去。嫂嫂难道不想见玉姐姐和知乐么?”

    朱九脚步已经动了。

    他们一行人出了府门,一路说说笑笑走在路上。

    “之前就听桑陈说你偷偷带嫂嫂出去西市。也幸好有嫂嫂在,不然那次你看二哥轻不轻饶你。”傅南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