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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在开口透着满满的心虚:“现在浓度不是没那么高吗?以为出来一会儿没事。”

    敖木看他一眼:“你要真觉得你说的都对,何必在这里听我说废话。”

    那个声音尖锐的女人这才发现事情的严重性:“这么说我们都不行了?”

    “看急慢性。六小时内没问题就是慢性。”敖木继续给病人看诊,将症状记一下。然后观察二氧化氮的浓度。

    生气是肯定的,可不想人出事也是真的,敖木甚至将呼吸机分给病人。病人呼吸到氧气,情况稍有好转,但仍旧不容乐观。

    “那……那还能治吗?”女人带着哭腔问。

    “以前能,现在玄。”敖木能回答她,完全是职业素养。

    听到敖木说这话,那女人人身子当时软了。被人扶了一把后一拍大腿就哭出声:“这挨千刀的!他自己作死还带上我们啊!说了不上他出门不让他出门。他非说那雾没到地上就没事,好端端的要去收拾柴火垛。现在好了,他自己躺在这还带上我们啊。”

    她的声音也开始哑了。沙哑的嗓子加上高昂的声音,就仿佛指甲刮过黑板一般刺耳。

    敖木有一瞬间想把这女人直接扔出去。他见过难缠的人,可没见过生死关头还这样胡闹的人。

    空气数值终于到了正常,敖木测了两次确定空气正常,这才打开了最后一道门。

    门打开那一刻,几名战士也围了过来将人抬进去。同时给其他人准备呼吸器,让他们尽快吸氧降低二氧化氮的持续伤害。

    敖木忙给病人口服异内肾上腺素,并将地塞米松用注射用水稀释后雾化给其吸入。同时开始准备急救的吊瓶。

    敖木做好了紧急处理,看着病人呼吸逐渐稳定下来,擦一下额头的冷汗,对解放军道:“我当前有的只能做到这里了。呼吸道痉挛暂时稳定了,可肺部情况不容乐观。明天你们离开的时候能不能把他带去县里?”

    人还有救的情况下,自然是要尽力施救。

    “人能救回来的可能性有多大。”班长问道。

    “七八成吧。不过不排除对肺部产生不可逆伤害。还有他们几个。急救我能做。系统的治疗这里没那个条件。”敖木顿一顿,添了一句,“而且我是外科医生,呼吸科不是我的强项。就算有良好条件,我能做的也只是基础治疗。”

    医生不是万能的。总有自己专业的方向和擅长的地方。

    班长道:“那我明天带走吧。那他们几个?”

    其他人都眼前一亮看过来。没有人不怕死。先前不过是幸存者偏差觉得只出来一会儿没事,哪里想到会这么严重?

    “带走两个体质较弱的吧。检查一下。然后带药回来,我负责给他们治疗。”当前没有那么好的条件,能够接收到治疗就已经十分幸运了。

    事情暂且拍板,敖木看着病人的状态。很快他就会出现肺水肿的状态。随时可能有生命生命危险。而敖木要做的,就是保证他在送到县医院之前活着。能不能救回来,就是医院的事情了。

    那女人又开始哭,其他人都有些尴尬,甚至看着她脸上都带着些怨恨。

    吊瓶点上了。看着明显快满了的诊所,敖木才有精力问一下他们这些不省心的人是谁家的。

    躺在病床上的名叫马育权,家里行六,那个拎不清的女人是他的媳妇。其他六个人都是他们马家的人。

    村里孩子排行男女是分开排的。这人排行老六,就代表她母亲至少生了六个儿子。

    敖木听了都有些惊愕,毕竟这么能生的人家村里还是挺罕见的。

    这些人就暂且留在诊所了,明儿一早军卡来接人的时候,送走的人一起送走,其他人敖木会继续观察进行保守治疗。

    生怕马家其他人过来看情况,敖木用家里刚接上村里喇叭的话筒重复了即便禁止外出。且说明白了马家已经有人中毒,连送人来诊所的人也已经中毒了。

    播报完了以后,时间也不早了。几个解放军带上呼吸机防毒面具回大队住下,等明日军卡来。

    酸性滤毒盒的防毒面具是可以短期内防止二氧化氮吸入的。只是因为地表的植物和海中藻类大幅度死亡,氧气正在逐渐下降。这防毒面具要不了多久就会完全失去作用。

    敖木打开了诊所的制氧机。坐在角落里看着吊瓶,考虑着点完吊瓶要不要今晚就呆在诊所观察情况。

    这时候,一个症状好一些的人拿下自己的呼吸机,开始跟敖木攀谈写事情。

    敖木对这个没有兴趣,有一句没一句的应着。

    这一会儿敖珍过来叫敖木吃饭,瞧见满屋子人都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了?”

    敖木将情况简单说了一下。

    敖珍皱眉,有心训两句,可一看自己跟这些人又不熟,犯不着得罪他们。

    “那你去吃饭吧。这我看着。”敖珍知道敖木最近辛苦的厉害,推着他让他先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