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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芜在敖木的怀中断了气,那一瞬间,敖木的天塌了。

    他在同一天失去了两个一生中最总要的人,接下来的几天,直到二人入葬,敖木都是浑浑噩噩的。

    也许他需要痛苦一场,来发泄郁结再胸口的苦闷。可他只顾着发呆,连别人跟他说话,都迟钝了好多。

    敖珍病了,丧事是张琳雅一手主持的。一切从简,连外人的吊念也没有。杨芜在东北都有极高的名声,他的死在网络上也掀起了一段波澜。

    敖木没有接受任何外界采访,平日更多的时间还是在杨芜逝去的房间里干坐着。学着杨芜生前的样子,看着窗外。

    他相信杨芜预见了自己的死亡。可他死前看着自己的身体逐步走向死亡是什么感觉,却没办法知道。

    杨芜留给他的,还是太少,太少了。

    少到敖木会害怕,伴随着他的衰老,记忆的衰退,会不会有一天忘记杨芜的存在。

    所以,敖木将屋子里摆满了关于杨芜的左右东西。

    可物在人亡,看的越多,越是觉得连人生,都是那么淡而无味。

    是去杨芜的几天,敖木想了这一辈子都未曾想过的许多事情。悲观的让他身心俱疲。

    一个月后,连网络上关于杨芜的消息都少了太多。

    哼哼哒哒都会去工作了,吴丽丽跟部队请假,只短暂的停留了两三天后,也匆匆会去了。

    敖珍身体不好,张琳雅将她带回人多的地方住院调理,只有敖木坚持着要留下来,最后官方派来了一个班的士兵陪护,张琳雅也给他找了一个保姆和一个保镖照顾他的日常起居。

    敖木枯坐在屋里头,抽出抽屉就瞧见了那个已经放置许久没有使用的精致盒子。

    这枚盒子,曾经关了敖玲的一半灵魂,让敖玲成了常人眼中所不能理解的傻子,现在敖玲死去,这个盒子应该也没什么用了。

    也不知,下一次有灵魂被吸入进去,会是什么时候。

    末世后全球的人都那么一点,也许几百年、几千年都不会再有人发现这个神物了吧。

    “你可能是世上绝无仅有的宝物。也储存了我大半辈子的所有。可眼下,我好像什么都失去了。”敖木摸着上面的花纹,眼圈湿了,“要是你能将我曾经的一切都储存住就好了。也许这样,我就不寂寞了。”

    捏着盒子,想起从前种种,随着时间沉淀的思念似乎找到了寄托。

    就在那年头动起的那一刻,熟悉的眩晕感包围全身。

    !

    抬眼,身边古朴的环境正是记忆中的模样。

    敖玲已死,他竟然又进入了这个熟悉的地方!

    为什么?不是说只有敖玲在的时候,她的亲人才能够进入这里吗?现在敖玲死了,这里一切不是应该被清零吗?

    怔了片刻,敖木径直向那大铜镜走去。

    那大铜镜的下面还有一条绿色的进度条,跟过去一样。

    抬头看看那映出敖木影子都铜镜,敖木凝神,尝试从里面看未来的情况。

    在镜子中一片混沌参杂后,竟然浮现出了杨芜的模样!

    那张脸,是年轻时的杨芜,瞧着不到二十的模样,人闭着眼睛,仿佛睡着了一般。

    敖木的手指再颤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看到这些。抬手去摸向铜镜,还没触及镜子,镜子里的杨芜竟然挣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杨芜似乎看见了敖木,还对他笑:“你怎么才来。我等你好久了。”筆趣庫

    敖木身子一颤,只觉得喉咙有什么哽住了。

    “杨芜……”敖木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杨芜却笑道:“想我了吧。”

    下一秒,杨芜抬手,那手指竟然穿过了镜子伸了出来。敖木吓得退后了半步。

    敖木后退,杨芜顺着探出的手指,出来的部分越来越多,最后直接站在了敖木的面前。

    敖木没有动作,杨芜却开口道:

    “我变成鬼,你就不敢见我了吗?”

    听此言,敖木用手轻轻摸一摸敖木的脸,触感微凉,却是他最熟悉的那个人。

    一瞬间失而复得的庆幸与思念占据全身,敖木伸手重重一拉,将人扯进自己的怀里。

    敖木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