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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春,乍暖还寒。

    孟婉在灯下连夜为夫君做了一件新袍子。

    明日他就要南下去安阳一带出差一段时日。

    深夜楚山孤醒来,见孟婉还在灯下缝衣,分外心疼。

    此时最严寒的冬日虽已经过去了,但昼夜温差大,晚上还是冷。

    孟婉脚下的炭盆已经熄了,因为赶时间怕明日完不成,她并未分心再添炭。

    楚山孤走过去,见孟婉的手冻得通红,忙握住她的手为她取暖。

    “不是有衣服吗?不必再做了。天冷快去睡吧!”楚山孤劝她。

    “那几件袍子有些旧了,为你做件袍子也是我这个做妻子的一片心意。到时你穿上它就能想起我。”

    “不穿新袍子,我也每时每刻都想着婉婉。”

    孟婉朝他轻轻笑了,“不用管我,我左右也就熬这一晚上,明早还能睡会儿,你明日还要骑马赶路,快去睡!”

    楚山孤见劝不动她,往炭盆中添了些炭,放在婉婉近前,索性坐到旁边陪她。

    孟婉无法,也只得由他了。

    天将明,衣袍终于做好了,楚山孤也趴在桌上睡着了。

    孟婉绕到他身后,在肩头比了比,正好。

    离出发还有两刻钟,孟婉想为楚山孤做些早饭。她将做好衣服放进准备好的包袱中,就要去厨房。

    被醒了的楚山孤从身后抱住。

    “我去熬些粥,一会上路该饿了。”孟婉道。

    “累了一晚上了,要做也该是我自己做,路上有驿站中午再吃。”楚山孤闻着孟婉发间的清香将下巴搁在她肩头,“婉婉让我抱一抱,再过一会儿我就抱不到你了。”

    孟婉也舍不得,这一去最少要一个月。

    她要一个月都见不到他了,不觉心中升起惆怅,眼泪就要落下,又怕楚山孤见了难过,将眼泪生生忍了回去。

    楚山孤察觉到不对,在怀中将她转了身,只见孟婉眼中盈了泪,将落未落。心中一时又是爱怜又是不舍。

    他俯身轻轻吻了吻她的眼睛,又吻了吻她的唇,道:“别担心我,我会尽快回来。”

    两刻钟迅速而短暂,很快就要离开了。

    孟婉依依不舍地送楚山孤到门口。

    楚山孤就要上马,突然回身再次拥住她,然后从包袱中拿出一只白海螺来。

    “想我的时候就听听海螺声。每次听,它都会替我说话。”

    “它会说什么?”孟婉拿起海螺放在左耳倾听。

    楚山孤俯首,在她右耳边轻语:“吾至爱汝!”

    孟婉的脸微微红了。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离开余杭镇去往安阳不过一月,却好似过了十年。

    虽常常互通书信,却仍对信怀人、思念交加。

    回去路上更是快马加鞭,度日如年。

    好在于晚间赶回家中,不用再在外寄宿。

    到家后,楚山孤想给婉婉一个惊喜,蹑手蹑脚地推门走进了房间。

    孟婉正在屋内灯下捧着一本书看,正入迷。

    “夫人在看什么?”

    听到楚山孤的声音,孟婉猛地抬头,见确实是他,一时愣在原地,竟是一句话也说出来了,浑然不觉手中书都掉地上了。

    楚山孤一下将她抱起吻住了她的唇,一月未见异常想念,恨不能将其融入骨血,直到将她亲得上气不接下气才肯罢休。

    在离开月余,余杭镇上的樱花桃花杏花都已争相开放,连风也变暖了。

    银烛明亮,照在孟婉睫毛上闪着光,令楚山孤不由得心旌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