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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虎,二虎,你醒醒啊,娘可经不起吓啊。”

    一出医馆,就瞧见门前,一个身着带布丁破麻衫的农妇趴在一个极为瘦弱的男子身上嚎啕大哭,一边哭还一边大喊,看着十分悲恸。

    然而,沈宁卿看着这一幕,下意识的回头与裴修言对视了一眼,两人眼中都出现了同样的神情——古怪。

    她轻蹙着眉头,大大方方的走上前去,刚蹲下想去检查一下男子的身体就听到旁边有一妇人扯着嗓子喊:“出来了,出来了,二虎娘,苏木堂的掌柜出来了。”

    话音刚落,只见那个被叫二虎娘的农妇猛地回过头,一双极为浑浊的眼睛,怒目而视,下一秒就见这人蹭的一下从地上起身,二话不说就朝着沈宁卿生扑了过来。

    幸亏沈宁卿一开始就有所防备,所以在这人扑上来的时候也是时候往旁边一侧,顺带还拉了裴修言一把。

    “这位大娘,你这是何意,光天化日之下要行凶不成?”沈宁卿率先开口质问出声,面上自然也带着一层怒意,看起来十分不好惹的样子。

    农妇压根没想到自己这一扑竟然扑了个空,打了个踉跄被一旁凑热闹的人扶稳才再次回过头看向沈宁卿。

    “沈掌柜,你说我行凶,我还想问问你,开的什么医馆,竟然把我家二虎给吃死了,你还我儿子的命来。”农妇扯着嗓子又开始嚎起来,一边嚎还不忘将脏水往沈宁卿身上泼。

    沈宁卿也不阻止就这样静静的听着,直到农妇又趴回那男子身上痛哭流涕的时候,才将事情的原由给梳理清楚。

    按照这位农妇所言,这个叫做二虎的少年前两日因受了风寒便来苏木堂抓药,一共抓了两日的药,头一天喝了并没什么起色,谁也没有在意,毕竟好起来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但谁料今日喝了头一茬的药之后,二虎就开始浑身抽搐,整个人迷糊起来,农妇心急如焚就带着二虎去了保香堂看诊,坐诊的大夫却道二虎是吃错了药,方子没问题,药却错了,那自然就是苏木堂的问题。

    农妇因着家中贫困,在保香堂又抓不起药便想着回到苏木堂讹上一笔,顺便把自家儿子的药给抓了,不曾想这二虎到了苏木堂门前就再次抽搐,这回却是直接倒地不起了。

    农妇丧子悲痛不已,就看准了沈宁卿,要她偿命。

    一时间,围在苏木堂四周的百姓都开始对沈宁卿指指点点,甚至还有些人站着说风凉话。

    “当初老子就说了,苏木堂一个女子当掌柜的能有什么好药,这不都吃死人了,啧啧,真是赚银子丧良心。”

    “可不是,一个好好的女人不在家相夫教子,跑镇上做生意,谁知道里头有多少猫腻?”

    “嘿嘿,谁说不是呢,不过一个女人倒是可以做点皮肉生意。”

    一个人开始说起荤话来,紧接着就有两个,三个,而他们说的话是越来越难听,到最后甚至有人说沈宁卿根本就是个毒妇,让这个农妇去报官。

    沈宁卿就冷眼看着这一幕,不得不说,今儿她算是体会到什么叫做舆论致死了。

    若她没有个好心脏,换句话说今日要是刘月兰站在这里,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

    不过可惜了,今儿站在这儿是她沈宁卿,这点场面根本就是洒洒水。

    然而,她不在意,一旁的裴修言却已经彻底黑了脸,下垂的手也已经紧紧握紧,似乎下一秒就要直接动手。

    沈宁卿淡淡的环顾了一下四周,察觉到身边裴修言的不对劲便往后退了小半步,轻轻的拽了拽他的衣袖,朝着他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