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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长满腔的疑问,可一看到沈宁卿已经歪着身子在椅子上小憩到底没有打扰,只是担忧的看着裴修言,时不时的去摸一摸水温。

    直到差不过两个时辰的时间,卫长才走向沈宁卿,刚想推醒她就见一双清澈的眸子骤然睁开,不由的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半步。

    沈宁卿并未理会他,而是直接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才走向裴修言,看着某人明明在昏睡却满脸通红,额头上沁出不少细汗,眉头紧蹙,身子控制不住发颤的模样,眼底到底闪过一抹不忍。

    “沈姑娘,主子他……没事吧?”卫长担忧的问道。

    沈宁卿咬了咬下嘴唇,摇摇头:“没事,只是怕是做了个不太好的梦,不过没关系,很快梦就会醒了。”

    沈宁卿故作轻松的朝着卫长露出安慰的笑容,紧接着就见她绕着木桶走了一圈,大部分银针也取了出来,最后才停在裴修言的正对面,将手伸入木桶之中,细长的手指划过他的肌肤落在他的心口处,正准备一口气取出银针,手腕却被莫名的握住。

    沈宁卿微怔,一抬眸就撞进了一双深邃漆黑的眸子,眼底是愤怒,冷漠,防备,甚至还夹杂着一丝害怕

    “裴修言。”

    沈宁卿轻轻的唤了一声。

    良久,裴修言的目光才渐渐的趋于平静,似乎已经认出站在眼前的人才慢慢的松开手,一直颤抖的身体也稳定了下来。

    “抱歉。”

    他耷拉着脑袋,声音沙哑又低沉,有种说不出的懊恼。

    沈宁卿没有说话,而是将他心口的银针快速的取出,上百根银针就这样散在一旁的木盘上,看起来甚是骇人。

    “收拾收拾出来吧。”

    沈宁卿说完这句话就直接端着木盘离开了将空间留给他。

    裴修言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底有种说不出的复杂感,脑海里却不由自主的回想起先前昏睡中的一幕幕。

    体弱,多病,明面上的宠爱,实则却是个废物,就连下人都可以背着骂上两句。

    他自嘲的笑了笑,看向一旁的卫长:“更衣。”

    沈宁卿离开院子里就直接去了药房里,拿了一个海碗里面盛满烈酒又将数百根银针扔进去,做完这些后就直接鼓捣起药材来。

    裴修言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她坐在一个小木凳上,地上放着药碾,她目光如炬,手里不停的将一份又一份的药材往碾里面扔。

    “宁卿。”他缓缓的走进来唤了一声。

    沈宁卿缓缓抬头,见他的面色不错,松了一口气才问道:“身子可有什么不适?”

    裴修言见角落还有一张木凳便拿了起来,顺势坐在她身侧,这才回答她的问题。

    “现在的感觉很好。”

    这句话倒也是个真话,当然如果忽略之前昏睡时感受到刺骨疼痛的话就更好了。

    沈宁卿顿了顿手中的动作,侧眸看向他,仿佛在辨别他到底是在说真话还是假话。

    然而,一时间她还真看不出来,索性就不纠结了,继续手里的动作又说道:“针灸之术是为了让你体内的气血汇聚心口,缓解心肌缺血,简单而言就是你气血不足,而此等手法就是借住外力补充你的气血。”

    裴修言认真的听着,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药浴亦然。”

    沈宁卿再次开口,不过这回却是简单的四个字。

    不过裴修言一向聪慧立刻就知道这是她的解释,只是看着她一改常态的沉默,心底不由的有几分纳闷,有心想问却又不知从何问出口,索性也就沉默的陪着她。

    这一陪就陪到了日暮降临,橘黄的暖光洒进药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