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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宁卿收回目光靠在车内的软垫上,思绪渐渐翻涌起来,赵桂兰和张翠英一向把沈静楠当成挣钱的工具,没有理由会让她这时候回去,她紧了紧手指,脑海中的思绪空了几分,看来张翠英好像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没用……

    这般想着,马车已经在大门口停了下来,沈宁卿下了马车,未曾多言便跟着卫长进了院子。

    上一次来沈宁卿并没有直接进裴修言所在的院子,而是去了书房,这一次则不同,她跟着卫长在院中足足绕了几个圈,才终于来到了目的地。

    一路上她也仔细观察着,这里的地形似乎是有所安排,如同八卦阵一样,与外头的院子比起来,裴修言的院子内没有多少花草,反而是竹子和树木更多些,连路线也透出几分诡异来。

    “公子现在正在休息,沈姑娘请吧。”卫长悄声推开门,侧过身让沈宁卿进去,他则站在门口守着。

    沈宁卿点点头,进了门便往内室走去。

    房中燃烧着让人宁心静神的安息香,沈宁卿抬眸看过去,只见裴修言此时正双眼紧闭躺在床榻上,脸色泛着极不自然的苍白,额头上渗满了细密的冷汗,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饶是在睡梦中也是十分难受。

    她心中一惊,忙坐过去准备为她诊脉。

    只是没想到她甫一坐下,床榻上原本闭着眼的裴修言猛地睁开了眸子,那双幽深的瞳孔里散发出令人胆寒的冷意。

    沈宁卿骇然一怔,自从与他相识,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他如此警惕的眼神。

    四目相对,男人的目光从幽冷逐渐转为柔和,那股从他身上油然散发的杀气也在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沈宁卿装作未曾发觉的模样,拿出腕托放在他手边:“既是醒了,裴公子便说说是哪里不舒服?”

    她抬手搭上他的手腕,脉象依旧孱弱,但已经不似之前那么绵软,想必是这几日的服药加上野山参的加持让他的身子渐渐有了好转的迹象。

    只是虽然这是个好事,但距离医治好他的身子,怕是还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

    “我没事。”裴修言幽幽的看着沈宁卿的脸,片刻后目光从她身上移开再度合上:“许是累着了。”

    “想必这次去青云山让你伤了元气,日后若再需要野山参的话便让卫长去吧,你这身子实在不适合长途跋涉。”她闭着眼细细的感受着他的脉象,一边说道:“更何况还是爬山。”

    “休息两日便好了。”男人平静的开口。

    沈宁卿此时也号完了脉,收回手正视他:“往后饮食和作息一定要注意,还有千万不要轻易动怒,不然血气倒流,更会让你不舒服。”

    裴修言静默,没有回答。

    沈宁卿倒不在乎,继续自顾自的开口:“往后在安息香里多放点檀香,对舒缓精神很管用。”

    这话才说出口,裴修言便泠然看向了她,眸中如地震一般震动,难不成她是看出了他的精神一直紧绷着?

    剑眉几乎皱在一起,如同上了锁,不过也只是须臾,他便又恢复如常:“好。”

    “我没什么大碍,让卫长送你回去。”裴修言侧过头闭眼,似乎并不愿意让她在此地逗留。

    沈宁卿原本也是担心他的身子,这会儿见了他的确没什么大事,便也不多说,收拾好东西出了门。

    卫长此时正在门口踱步,一见她出来忙迎了上去:“沈姑娘,我家公子他……”

    “没事。”沈宁卿摆摆手,脸色却是不太好看。

    卫长见状不禁低下头:“沈姑娘,今日叫你过来是我自作主张,我也的确是担心公子的身体,所以……”

    沈宁卿唇角动了动:“没事,我问你,昨晚你们吃的糖醋鱼,可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