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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种感觉非常可怕。

    她就那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做出那么多可怕的事情,她拼命想要阻止自己,她想要停下来,却发现连这么简单的需求都成了奢侈。

    她什么也做不到,只能像一个旁观者一样,看着自己一剑一剑收割着那些人的性命,直到,生生地将剑刃捅进了她深爱之人的身体……

    明明不是自己的本意,明明身体不受控制,可那种利器入肉的感觉却沿着她的手慢慢传上来,席卷她的整个四肢百骸。

    她好怕!

    她从来没有那么害怕过。

    当她看到慕容封渊毫无声息躺在血泊里的时候,她就觉得天好像塌下来一样,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而且她连去看看他情况都做不到,她依旧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只能看着自己没有一丝留念地,离开那个被血染红的村落,离开……

    那个生死不明的男人。

    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又去做了什么,因为从那里离开之后,她就把自己深深地封闭了起来,不去看,不去想,仿佛掩耳盗铃一般,似乎只要这样,那些可怕的事情就不曾发生过——

    她把自己龟缩在一层保护壳里,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她是

    什么时候拿回自己身体的控制权的,这之后发生的事情也是浑浑噩噩的,像在做梦,每一步都如同踩在云端一样,虚浮无力……

    直到今天,那溅入眼帘的血色彻底破开了她给自己构筑的保护,硬生生地把她给拉出来,强迫她直面那些被她刻意选择遗忘的事实。

    不……

    君初月抱着头,剧烈地喘息起来。

    好想逃!

    好想逃离这一切!

    她怎么会做出这么可怕的事情来?

    ……

    时间流逝。

    夜变的更深了。

    月亮不知什么时候躲进了厚厚的云层里,瀑布下,只见女子纤细的身子蜷缩起来,她一直维持着这个姿势,不声不响、不哭不笑、不言不语,安静的像一座石雕,那小小的一团在恢宏瀑布的映衬下,看起来格外悲凉。

    ……

    她在瀑布下枯坐了三天。

    第三天,她沉浸在悔恨和痛苦中无法自拔的思维终于开始重新转动,也想起来,她这次是为什么再次来到西陵国——

    祭殿,要慕容封渊的命!

    为什么?

    分明就是明罗帝国对不起他啊,他们又是哪里来的立场和底气,要对那个男人赶尽杀绝?

    甚至连她,都成了帮凶!

    君初

    月蓦地揪住心口衣物,那里泛上来丝丝缕缕的疼痛,像是要把她吞没一样,她大口喘息着,好不容易才把那种心悸的感觉压下去。

    对了……

    大祭师。

    大祭师可是那个男人的师尊,她分明就知道,她和慕容封渊之间的关系,却不告诉她,甚至还把这个暗杀的任务交到她手里……

    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不明白,她真的不明白啊!

    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这时,一个记忆里的声音蓦然贯入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