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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慧脸色发白。

    “还有你。”沈暮云走过去,托起她的下巴,指尖的冰凉蹿到徐慧的皮肤上,让她心里发冷,“从小到大,不管换学校也好,升年纪调班也好,总有人笑话你没爸爸妈妈,辱骂你,欺负你……这些,你觉得都没原因的吗?”

    徐慧更是遍体发凉:“是你……是你做的?”

    “没错。是我这个姐姐,在帮忙教育你。花点儿零用钱,就能让全世界针对你,帮我和我妈妈出口恶气,让你妈妈这种小三明白,勾引已婚男人的下场,就是全家不得安宁,下一辈也不得安生,何乐而不为?”沈暮云笑了一笑,“还有你,年轻时勾引子谦不遂,只得去和别的男人相亲,仗着有点儿姿色,想要嫁个条件好点儿的男人,妄图翻身,改善生活,可,是不是觉得很奇怪?每次遇到个条件优越的好男人,对方就会中途打退堂鼓?最后,只能选了个高不成低不就,家底薄、没进取心、像一滩烂泥的楚江海?”

    “是你……是你在背后搞破坏?”徐慧瞪大眼睛。

    沈暮云不置可否:“你这样的野种,配不上任何好男人。对付你和你妈这种破坏人家庭的狐狸精,第三者,抱歉,我和我妈妈,从来都不是你们想象中的观音菩萨,慈悲为怀,也没什么同情心。你和你妈妈侵犯了我们苏家的完整,勾引我们苏家的男人,我不会让你们好过。只是我没想到,我给你面子,你都不要,还在处处暗中跟我作对。抢子谦我不在乎,因为我知道子谦心里只有我,勾不去,可你,居然胆大到连我的女儿都偷去了——”徐慧感觉一股寒气从尾椎骨,今天才第一次认识了面前的姐姐。

    没错,她沈暮云从来不是楚楚可怜、任人欺负的小绵羊。

    她对自己的善意温柔,只不过是表面上做给沈川和外人看,不想给人留话柄,亦或说是让她自己安心。

    一直以为这么多年,是她算计了沈暮云,偶尔会想,就算沈暮云再幸福再完美无缺又如何,还不是被自己阴了一刀,在抚养自己的女儿?

    其实,是沈暮云这个姐姐将她玩得死死。

    她这辈子,都被沈暮云操控着。

    是沈暮云,决定着她的每一步人生道路。

    沈暮云用了大半辈子的时间在教训她,别人家的男人,别抢。

    除了她偷换孩子这件事,沈暮云没有防备到。

    其他的,她败了,统统败了。

    这辈子她从不曾赢过沈暮云。一丁点都没有。

    她身上的力气仿似一瞬间被抽干,瘫软在地上。

    沈暮云再懒得看她一眼,回过头,朝楚欢颜说:“欢颜,你去叫靳枭来,麻烦他派人把她送去警局。”

    又深深望住徐慧:“放心,偶尔,我会给你送牢饭,提醒里面好好关照你。”

    徐慧一个哆嗦,自然懂沈暮云的意思,冷汗直冒。

    正这时,顾靳枭、苏子谦一行人已经被楚欢颜喊下了楼。

    岳轻舟将徐慧拽起来,拉出苏家,走到半途,徐慧回过神,狠狠瞪住沈暮云,正要嚷出什么,楚欢颜已经开声:“把她嘴巴堵上。”

    岳轻舟二话不说,用手掌将她嘴巴一捂,硬生生拖了出去。

    “没事儿吧,暮云。”苏子谦生怕妻子受了气,在上面担心的要死,要不是顾靳枭在旁边,几次要冲下去救场。

    楚欢颜看着苏子谦紧张的样子,不禁吸了口气。

    苏子谦或许不知道,沈暮云并不是什么需要人保护的小羊羔。

    刚才在楼下对伤得不轻的,并非沈暮云,而是徐慧。

    “没事。我累了。想回房歇会儿。”沈暮云揉揉太阳穴,也不是假话,确是有点累了。

    “我陪妈妈上去。”楚欢颜说,搀着沈暮云,上了楼。

    回到卧室,楚欢颜扶着沈暮云坐在床边,见她脸色疲惫:“我去给你倒杯热奶,喝了睡会儿。”

    刚一转身,却听沈暮云开声:

    “是不是对我的印象变差了?”

    楚欢颜脚步一驻,转过身,缓缓走到她面前:“为什么会这么说。”

    沈暮云苦笑:“你的亲生妈妈,并不是什么大度善良的人,我对徐慧,这些年也并不是真心好,更暗中处处针对她,教训她。我在你心里,应该是个虚伪的人吧。”

    “与其一个观音菩萨当妈妈,我更想要的是个有血有肉有真实情感的人当妈。您说反了,刚才的场景,反而让我舒服多了,您和外婆原来这么厉害,没受过小三的欺负,这样让我放心多了。”

    楚欢颜笑了一笑。

    沈暮云这才释然,躺了下去。

    楚欢颜下楼去厨房给她端了杯鲜奶上来,陪着她睡着了,才带上门,下了楼。

    “你爸去警局里立案了,准备请律师起诉徐慧和那个助产士。”

    顾靳枭站在客厅里,微微仰起头,看着下楼的楚欢颜。

    “那你呢,还不走?这么闲没事儿做喜欢赖在别人家不走吗,顾二爷?”楚欢颜一翘晶莹粉嫩的唇,扶着木制扶手,慢慢走下来,靠近他。

    就在不到他一步之遥的距,他眸色一沉,猿臂滑过去,已将她腰一揽,轻柔地挤进了怀里,俯下脸:“怎么,嫌我多余了。”

    这小女人,翻脸不认人。

    是谁帮他给警方和医院同时施压,让苏柔暂不能保释,以血检出问题的理由继续留在医院,好让她给徐慧设局的?

    这会儿有了亲爹亲妈,又有了肚子里的,时间排得满满,就不要他了。

    男人温热炽烈的气息迎面扑过来,让她有点儿招架不住,就势抬起双臂抱住了他脖子。

    她承认,这段日子事儿太多,一件接一间,加上怀孕的关系,被老爷子和秦如仪监督着,和他没怎么太亲密,委屈了他。

    踮起脚,努了努水嫩的唇,在他脸颊上吻了一下。

    也算是给他一点儿甜头。

    “就这样?”他蹙眉。

    “顾靳枭,别过分了。我妈还在楼上。”

    他哪里管得着谁在谁不在,还没等她话音落下,就将她摁在怀里,垂下头颈,唇覆在她唇瓣上,舌头一勾,窜进去。

    至少这样,才能稍微弥补点儿。

    “喂……顾靳枭……你……你个变态……呜……”骂着骂着,却成了细碎的声音。

    更勾人心火。

    唇齿相扣,缠绵片刻。

    再这么亲下去,没火也得勾出火来了。

    终于,他勉为其难地松开她,适可而止,轻拍了下她脸蛋。

    她调整了一下呼吸,四周观望了一下,确定没惊动苏家任何人,才抬脸看着他:

    “你,是不是有话想是对我说。”

    顾靳枭意会到她想说什么:“你也有话对我说。”

    她深吸口气:“助产士说,我是先被抱到新生儿室,隔了一会儿,才和苏柔调换的。所以……”

    “我看到的那个婴儿,不是苏柔,”顿了一顿,他继续着她还没说完的话,“是你。”

    刚刚两人彼此对视一眼交换眼神,想说的,便是这个。

    两人话到此处,同时停下来,噤了声。

    任由轻细空气在耳边流转嗡鸣。

    都有种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相信的感觉。

    他从没想过,他和她的第一次见面,原来那么早。

    她也没料到,那个隔着玻璃对着他粲然一笑的小婴儿,被自己心底深处妒忌过的婴儿,从来不是苏柔,也不是别人,而是自己。

    而他,居然成了世界上除了医护人员之外,第一个迎接自己到来,看过自己的人。*五天后,亲子鉴定书出来了。

    楚欢颜和苏家夫妻系亲子关系的证明,也彻底得到了证实。

    苏子谦和沈暮云夫妻两执意让楚欢颜留在苏家住,就是不放她走,尤其沈暮云,与亲生女儿甫出襁褓就分开,好不容易重聚,只想多一点聚在一起,重拾母女感情。

    再加上楚欢颜怀孕,更想要亲自照顾娘儿两个。

    纵然顾靳枭一脸大写的不高兴,只得放行,让楚欢颜暂时住在苏家这边,自己则每天往苏家跑。

    顾长沛本来不大情愿,不过知道楚欢颜竟是苏家的女儿,当年与苏柔调换了身世,也不好强人所难,再则老二和欢颜马上要举行婚礼,到时,欢颜也总是要从娘家出出嫁的,提前过去住下也好。

    又郑重叮嘱老二,上一次举办婚礼就是因为他不遵照礼节,偷偷私下和她见了面,才弄得婚礼进行得不顺利,这一次婚礼前夕,两人再不能过去偷偷见面了。

    ……

    拘留所。

    苏柔呆坐在床上,听到外面传来巡守的脚步声,立马站起来,冲过去抱住栏杆:“来人啊!快过来!为什么还不放我出去?我要见律师,要见我爸妈!”

    看守人员禁不起这边吵嚷,终于步行过来,用警棍狠狠敲了一下铁栏:“老实点!小心关黑屋!你的律师早撤掉了,又不是不知道!保释的事也没办下来!”

    “那我爸妈呢,也没说什么吗?没说再帮我找律师吗?求求你,让我爸妈来一趟,我想见他们!”

    “苏先生和苏太太可没说要见你。得了。你消停些,等着上庭吧。”

    什么上庭。上庭以后呢,定罪的话就是正式入罪判刑,要去真正的监狱了吗?

    苏柔呆若木鸡,身子一阵阵发软,直到看守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才顺着栏杆滑下来。

    苏家,真的放弃自己了么……

    也是……

    爸妈本来就对她伤了苏纤的事万般恼恨,一开始就不肯见她。

    现在得知她根本不是苏家的亲骨肉,而且还伤了自家的亲生大女儿,更是恨她恨得要死吧?

    原先,她还能仗着爸妈疼惜自己、舍不得自己坐牢这张王牌……

    现在,她最后一张砝码,也没了。

    都怪那个徐慧。

    为什么,既然换了她,为什么还要暴露她的身世?

    她才不要当什么楚家的女儿!

    苏柔回到床上,弓着双腿抱住膝盖,呜咽起来,绝望、难受和恐惧交织在一起。

    她不要做囚犯,不要坐牢。

    又调整了呼吸,没事。

    只要苏纤不醒,她就安然无恙,入不了罪!

    亭子那里,又没有她留下来的任何线索,当天离开时她好好检查了一遍,甚至连可能留下指纹的地方都擦过了。

    根本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她伤了苏纤。

    想着,她抖动的身子渐渐平稳。

    ——

    仁心私立医院。

    苏纤在伤势稳定后,依旧被转到这里,接受这边脑科专家的治疗。

    病房内。苏纤均匀的呼吸在静默的空气中起伏,证明着生命还在维持着,暂时无忧,病床边的仪器上血压、心率等数据在显示屏上闪烁跳动着。

    门,无声开了。

    一袭修长的黑影走进来,缓缓走到病床边,黑色宽檐帽下,苍白的脸上,一双望不到尽头的深邃眸子直勾勾朝斜下方滑去,森凉而复杂的目光如清华凉薄的月光,落在苏纤的脸上。

    纤薄的唇瓣颤了一下,却最终,一字未出,只慢慢弯下腰,将手放在她额头上,将搭在眼睛上的一缕秀发撩到了耳根后面,又凑近她耳边。

    “想要我弥补,就快点醒。我在约好的地方等你。——如果你还记得。”

    手指慢慢下来,与她毯子里的右手汇合,五指相扣,感受到她掌心的凉。…

    电梯门叮咛一声开了。

    楚欢颜抱着一束花,走出来,朝苏纤的病房走去。

    这段日子,她没事儿就会来医院看望苏纤。

    有时是跟着苏子谦和沈暮云一起,有时干脆一个人过来。

    因为怀孕的缘故,顾靳枭不大允许她来医院来得这么勤,不过见她执意,也只能让半步,每次都让岳轻舟亲自开车送她过来。

    走廊上,一个身影迎面走过来,擦肩而过。

    她脑子一闪,停住脚步,半晌才转过头,却只看见那身影已在拐角转了弯,不见人影。

    回味了几秒。后背骤然起了一阵凉意。

    却又使劲晃了晃头。

    不可能。

    怎么会呢?

    那人……早就死了。

    而且还是死在自己和老爷子,还有那么多人的眼皮子下面。

    多心了吧。

    肯定是孕期荷尔蒙的缘故,有点儿疑神疑鬼。

    楚欢颜舒了口气,拉回心神,走到病房边,推开门,轻步走进去。

    在旁边的沙发上坐着陪了会儿苏纤,她将鲜花一支支插进病床旁边窗口茶几上的花瓶里,喷了点儿水,回过头对苏纤,微微一笑:“你最喜欢的百合。”

    医生说,经常对着苏纤说话,对她恢复意识有帮助。

    所以沈暮云和她每次来都会对着苏纤说话。“我从没想过我会你这么一个漂亮优秀的姐姐。”

    “要是知道我是你的亲妹妹,不知道会不会高兴?”

    “我们姐妹两个才见过一面。要不要多见几次建立一些感情?”

    ……

    一边插花,一边随心说着话。

    时间不早了,她站起身,走到床边,替苏纤掖了掖被子:“姐,我走了。”

    手刚要抬起来,却在她肩膀的秀发下摸到什么硬邦邦的东西。

    她一怔,撩起苏纤的秀发,一枚戒指,在昏暗光线中熠熠生辉,一半卡在枕头下面。

    是一枚男戒。

    设计利落,线条流畅,闪烁冷峻光泽,仿佛一双清冷而绝望又执着的眼睛,在暗处盯着你。

    楚欢颜一个寒颤,回想起走廊上的那个身影,顿时后背冷汗直冒。

    不。她刚才没看错。也没多心。

    加快脚步,离开了病房。

    走出医院,匆匆回到车子上。

    “少奶奶看完了苏小姐了。苏小姐今天还好吧。”岳轻舟问候道。

    她牙齿抵着下唇瓣才能忍住颤抖:“去二爷那。马上。”

    *

    顾氏集团。

    这个时间,顾靳枭还在公司,听聂沁在内线里通报楚欢颜过来了,脸色一动,立刻站起身,朝门口走去。

    与此同时,门开了,楚欢颜几乎是跑着进来了,气儿还没喘匀。

    他一把捉稳了她的纤臂,示意聂沁下去,蹙了眉,拨了拨她额前的发丝,将她手一牵,拉着坐下来:“别慌。怎么了?”

    她定了定神,直直看着他:“他……是不是还没死?”

    顾靳枭眸光一闪,立刻明白她口里指的“他”是谁,呼吸也绵长深厚了一些,随即,轻揉了一把她的秀发:“你看到他了?”

    楚欢颜见他这样的回答和反应,倒吸口凉气:“……他真的没死?”

    他怕她一惊一乍的情绪波动太大,将她两只手一并,蜷握在掌心:“是。”

    她不敢置信:“怎么可能……我和老爷子,还有那些保镖都亲眼看见他……看见他被你击中,身后事,不是也是你去办的吗?所以,他没死?”

    “那晚,他被送去医院后,确实没了心跳,可凌晨等我回了大宅,接到了电话,医院那边说,他的尸体不见了。后来查看监控,才知道是他残留在京城的下属,将他偷偷运了出去。”顿了一顿,继续,眸光深邃了几许:“没想到,他的命这么大,这么硬。”

    那个男人,是复仇土壤中生长出来的顽石,确实命硬。

    身重致命一枪,心跳停止,居然还能死而复生。

    或许当时他只是休克了。

    她眼皮子一跳,既然顾靳枭早知道他活着,人也没离开京城,凭顾家在京城的势力,早就应该将他翻出来了,可顾靳枭不管对内还是对外,都宣布他已经死了,也就是说,是有意放他一条生路?

    吸口气,问:“老爷子知道这事吗?”

    他盯着她:“这就是老爷子的决定。”

    她更加懵了:“老爷子就这么放过他?”

    他明白她的疑惑:“雷霆那边也查出,大哥的车祸,其实和南宫并没有关系。”

    “什么?”

    “事后查出来,当年南宫的确在高速上尾随大哥,想要动手。可还没来得及在服务区更换迷幻药,大哥就遭遇了车祸。当年大哥的死,确实是一场因为疲劳驾驶引起的车祸。与南宫没有关系。这件事,纯粹是巧合。而南宫,也一直没有否认,甚至还揽上身。”

    她呼了口气,依南宫的性子,把没有做的事儿揽下来,也不出奇,说不定还一直懊恼没来得及亲自动手报仇,而那晚承认害死顾家大少爷更不奇怪,是为了激怒顾家一行人。

    “我把他死遁脱身的事告诉老爷子后,问过他的意见。老爷子思考了半天,只说既然他已经在这么多人面前还了一条命给顾家,以后权当他死了,不想再冤冤相报。”她释然,能明白老爷子的心情。

    年纪大了,对于过往的一切恩怨都看淡了。

    红尘琐事,纷纷扰扰,还有什么是看不开的?

    何况,或许在顾长沛心目中,还是自觉对西南宫家的十几条人命多少抱着一些责任与愧疚。

    若当年他没找宫家,宫家也不会经受灭门之灾。

    另外,那男人也清楚了宫家覆灭与顾家并没直接关系,当年的事,很多都是误会,再不会找顾家的麻烦。

    再加上顾家大少爷的死,与南宫的确没关系。

    如此——老爷子才不想多追究。

    可是…

    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苏纤的医院?

    显然,他去探视过苏纤,自己为了复仇曾经绑架过的无辜女孩。

    负疚心作祟?

    不会。

    这样的男人,不可能会有什么愧疚心。

    退一万步,即便真的内疚,他干嘛放下一枚戒指在苏纤身边?

    那戒指显然是他的贴身私人物品。

    顾靳枭似乎猜到她在什么:“你是在医院看见他的?”

    楚欢颜点点头。

    顾靳枭从她的眼神显然也想到了她的疑惑,眼神逐渐深沉,又慢慢清朗,揉揉她头发:“也许等苏纤醒了,一切才会有答案。”

    **

    在苏家撤下律师后,苏纤托余思敏和京城的一些朋友为自己申请了个律师,然后就开始成天缠着律师询问保释的事儿。

    这天接见时间,她在会见室又在和律师软磨硬泡。

    “到底怎么回事啊,律师,我的保释还不能办下来?到底还有什么手续?你要是不行就直说,我换个有能耐点儿的律师!”说到急切处,苏柔身子都朝前倾去。

    律师无奈:“苏小姐,保释手续不是你说办就能办的。何况你现在牵涉的案子比较重大,受害者是是苏家的大小姐,舆论严得很。警局不会轻易允许保释。”

    “怎么会?我爸妈之前为我请的律师,本来都差不多快帮我把保释办好了,怎么轮到你就这么艰难了?说到底就是你能力不够吧?”苏柔气呼呼,可恨苏家不管自己了,自己账户里的钱,也就够请这么个半吊子律师!果然一分钱一分货。

    律师听她贬低自己,眉头皱了起来,正这时,助理匆匆进来,俯下身,对着他耳语了一阵,律师听得脸色一变,眉皱得更紧,然后,望向苏柔。

    苏柔被他看的莫名心跳加快:“怎么了,是不是我的保释有结果了?”

    律师语气肃然:“苏小姐,你的保释,恐怕没希望了。”

    苏柔心中骤停:“什么意思?!”

    “就在两个钟头前,你的姐姐,被害者苏纤小姐在医院苏醒了,对警方指认,你就是当天在公园重伤她的凶手。”

    ——

    因为苏纤的苏醒与指认,案件飞快进行。

    拘留所那边,苏柔仿佛斗败了的鸡,再没任何力气和精力狡辩和拖延,交代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