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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斯年惊愕地看向坐在他正对面的霍云沉。

    他一直以为霍云沉就是个幼稚鬼,除了吃醋一无是处。

    现在看来他之前确实轻敌了。

    霍云沉很敏锐,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竟识破了他精心做的一个局。

    不过仅分秒之间。

    周斯年又恢复了镇定,佯装愤怒地说:“我吃醋难道不是应该的?我不过半天不在,你就和我的爱人搞到了一起。要是我来得再晚些,你们是不是就该从地上滚到床上了?”

    霍云沉抓不住他话里行间的漏洞,只好轻笑着解释,“你多虑了。真就只是摔了一跤,我怕她跌伤,主动给她做了垫背。”

    “最好是这样。”

    周斯年冷哼着,很快又将话题引开,“对了,外界盛传霍总车祸失忆,记得所有人独独忘记亡妻,真有此事?”

    霍云沉如实回答:“我确实忘了她,但她在我心里应该很重要。失去有关她的那部分记忆后,我心里就好像空出了一块,又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快乐。周总,听说你也认识我的亡妻?”

    周斯年点了点头,“没错。我在年少的时候就认识了她,可惜后来走散了。再次见面,她已经是三个孩子的妈了。”

    “周先生,冒昧地问你一句。你是将你的现任,当成了我亡妻的替身,是吗?”霍云沉继续试探着周斯年。

    “起初是。”

    周斯年眼皮狂跳,面对霍云沉的多次试探,他只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霍云沉又问:“现在不是了?”

    “不是了。我现在心里只有我的爱人。”

    周斯年深怕自己的话给了霍云沉任何挑拨离间的机会,每一句都经过深思熟虑,确保不会出现明显的逻辑漏洞。

    霍云沉不置可否,又落下了一子,旋即轻展笑颜,“周总,你的心很浮躁,败局已定。”

    “......”

    周斯年有些郁闷,他居然输了?

    霍云沉的棋艺也就一般水平,所以他到底是怎么输的?

    究竟是霍云沉扮猪吃虎,故意让他麻痹大意。

    还是他心浮气躁,沉不下气导致的大意输棋?

    “再来一局?”

    霍云沉今晚是不打算睡了。

    既然选择了帮忙,他就会帮到底。

    非要耗光周斯年的精气神。

    让他无法再去想床上那档子事儿不可。

    “我回隔壁拿下保温杯。”

    周斯年主要是放心不下温以宁,下完一局棋就行色匆匆地往隔壁跑。

    推开隔壁病房的门。

    周斯年的目光快速地扫了眼并不算宽敞的病房。

    她既不在沙发上,也不在床上,这是去了哪里?

    他有过一阵心慌。

    直到听闻浴室传来的哗然水声,才悄然地松了口气。

    他踱步上前。

    犹豫着叩响了洗手间的门扉,见她没有回应,还是鼓起勇气开了口:

    “欣桐,你还好吗?今晚的事是我不对,我不该不顾你的感受,不该凶你,更不该强迫你。”

    “你要是觉得很生气,很难过,很委屈,可以跟我说,也可以打骂我一顿。”

    “我向你保证,今后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你要是想要离开,我也可以放你走。”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周斯年也毫无预兆地哽咽了。

    她是他爱了一辈子的人。

    是他和病魔抗争期间,支撑他活下去的信念。

    他多么想要和她手牵手白头偕老。

    可是她不爱他,她排斥他。

    周斯年很清楚他的靠近肯定让她感到很恶心,当然他也觉得这样的自己很恶心。

    之前他总说霍云沉不懂爱,除了强取豪夺就没有其他招数。

    然而轮到自己的时候。

    他却做出了霍云沉相差无几的事情。

    “欣桐,原谅我好吗?我可以放你走,只求你别恨我...”

    周斯年这个晚上过得太痛苦了。

    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他绝不会急于求成。

    哪怕连她的手都牵不到也没事,只要她高兴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