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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一文的话听得我一阵胆寒,我想说周律言没那么残忍,毕竟毁掉一个人和害死一个人,是两个在道德和法律范畴都完全不同的概念。

    可傅一文又说:“如果上面的猜测成立,周月梅母子偷鸡不成蚀把米后,肯定会心有不甘。所以周月梅不奢望通过婚姻带着周律言进傅家,而是换了更阴险的计划。周律言混进蓝笙内部当起法务,打算从内部击垮我;庞玲玲冒名顶替你的身份接近我,除了与周律言里应外合,更是杜撰了她无法怀孕的谎言,软硬皆施让我一步步走进他们挖的陷阱,让你生下了豆苗。这样一来,周律言能得到毁掉我的黑点,庞玲玲则通过伤害你得到了报复的快感。”

    我沉默下来。

    从逻辑上来说,傅一文的推测是完全成立的,但我心里还是堵得难受。

    我知道周律言变坏了,从他口中,从他妈口中。可我没想到他会坏得那么彻底,坏到八年前就在暗中算计我。

    这八年间,我和我妈都过得十分艰难,不求他伸出援手,可他却亲自挖坑给我跳。

    我不想再思考再说话,但都说到这儿了,还是得把余下的困惑解决掉,于是我问傅一文:“我记得你说过,当年在水中你和我聊了天,我说我叫庞玲玲,是个准备艺考的高中生。虽然我忘了当时的事情,但总不至于连自己的名字都说错的。”

    他看

    着我笑了笑:“就算你不问,我也打算说这件事。就像你当年高烧后失去了这段记忆一样,我也因长时间待在冰水中出现了脑部缺氧的情况,不记得具体的内容了,只有个模糊的印象。当年我有四处寻找你的下落,但苦寻无果,直到半年后我外出用餐,在餐厅和庞玲玲迎面撞上,他说我的声音很耳熟,很像之前在水库里救的人。我沉浸在重逢的喜悦中,完全没想过这会是场阴谋,所以那些在水中的谈话都是她后来说给我听的,是我信以为真还说给了你听。”

    “原来是这样!”我点头。

    “你是不是还有想问的?”他关切地看着我。

    “没有,”我说,“只是心里会觉得不太真实,作为两个当事人的我们,一个忘得一干二净,一个只记得零星的碎片,全靠推测才能还原事情经过。”

    “对啊,但凡一个人记得,我们也不会兜兜转转才能在一起,这大抵就是好事多磨吧。”他的眼神很温柔,“不过虽是推测,离真相也八九不离十了,等周律言他们落网后,我会再去与他们核实。”

    “好。”

    “在案子开庭前,周月梅他们很可能会找你麻烦或者求情,这段时间先住在这儿避避风头。”

    “大概要多久?”

    “说不好,少则个把月,多则半把年。”

    我皱了皱眉,被他看到了,他又问:“急着出去?”

    “当然啦,谁愿意像只鸟一样被关在笼子里啊,而且一个人待着挺无聊的,我想见豆苗和我妈,也想出去面试工作。”

    “打算上班了?”

    “对啊,总不能闲着坐山吃空,何况我也没有太厚的家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