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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雷率领三百买天乌骑甲扬尘而去,迎着大雨奔向萨骕布坞头,身后五万敌兵一时乱了方寸,也不知是追赶分雷上好,还是攻击玳轲岩城的西墙为妥,一时之间,分雷这种诡诈的举动竟让联军失去了准绳,薛延陀左军的骑兵将领遥首望向中阵等待令下,苟古拉也是云里雾里,他见左军骑兵不知如何,索性传令道:“全军攻城!”

    这四字命令传到前阵时,奚兵和怀戎部的主力一时大乱,改单兵长矛变为刁钻的宰刀,也就是这一时之乱,西墙的加宁儿部守军利用五百矛弓弹射而去,敌军前阵顿时惨嚎连天,千多人被射毙在当场,伤的更是不计其数。

    苟古拉眼看分雷带队消隐于南方,又见西城墙洒下的箭网,不禁懊悔连连,他跟本没想到分雷会临战而逃!做为曾经的买天战将,这种离经叛道的举动是想都不敢想的。

    究竟是什么让分雷逃去?

    他又为何逃向萨骕布呢!

    这时元敬焱在众将的搀扶下无力地抬起头,喃喃道:“骨都侯错矣……”

    苟古拉愕然道:“何错之有?”

    元敬焱见分雷已消失在西线草原,叹道:“此人智计非凡,人最可贵的就是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在我们心里有多大的份量,所以才挺而走险迎敌而撤,让我们不知道该杀他好还是攻击玳轲岩城为佳,他已竖立起一个形象,那就是他和此城都是一样重要的啊……”

    苟古拉狠声道:“他太高估自己了!我现在就传令左军追击而去!”

    “晚了晚了……”元敬焱望着五万雄兵争先恐后地围上西线城墙,颤声道:“我联军弱在结盟,没有哪支部落会让盟友第一个杀上玳轲岩城,骨都侯你可看去,除了后阵,前中两阵的部队哪一个不是争着往上攻,分雷这招太厉害了……”

    苟古拉听罢竟狠揪下一撮战马的鬃毛,那战马嘶嚎一声,仰起前蹄在空中翻腾着,他圆睁着双目,露出狰狞的凶相喝道:“传令!向右军求援!让他们佯袭狼头牙底!我就不信分雷连北城都不顾了!”

    分雷率领买天乌骑甲还没奔到南城角垒,年尼雅和老石头的七千部队就迎了上来,分雷一马当先来到前者身前,道:“你们扰袭联军侧翼,只叮不咬!只要分散敌军兵力不致让西墙破败便可!”

    年尼雅愕然道:“那头人呢?”

    分雷瞧了一眼身后的兵将,也不答话问道:“扣在你手的薛延陀军图在哪里?”

    年尼雅微微一怔,转瞬醒悟过来!忙从怀中掏出那羊皮军图递给分雷道:“原图并不精确,属下用朱笔点圈过的地点才是真正的粮道!”顿了顿后道:“头人此行是个险招,但确可行,属下只能报一声保重了!”

    分雷大手拍上他的肩头,道:“你放心,只要将这五万人叮在这里,我就有机会。”

    老石头策马上前道:“咱马贼就是搞闪袭的,叮住他们没问题!”

    分雷点首抱拳道:“此去非有一天不可,就拜托列位了!”

    年尼雅和老石头抱拳以对,分雷转马头带队而去,将玳轲岩城的生死交给了这七千兵力之上。

    分雷策马在前,绕过南城角垒,沿着黄河向贺兰山急奔而去,他知道自己做了何种决定,正是联军集合了七部力量五万兵力在西线,他才敢挺而走险兵行此招,要知道奚部的一万兵力本来在东线,如今突然布置在西线,且为先锋攻城之兵,那么东线只有态度尚且暧昧的契丹部队,如此一来,东线贺兰山的多处峡道便无兵可守,他大可以利用此机会奔袭七魂谷,将薛延陀的粮窝一把火端掉!

    当他来到东线纳福堡时,一人单骑而来,待分雷看清时不禁哈哈大笑,来人正是斩马刀梭伦!

    梭伦的胡子长了不少,显然成熟了很多,他勒马靠在分雷身前,紧握住后者探来的大手,朗声道:“好个永鐾圣武巴哈秃儿,说!西线要掉屁股了!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分雷苦笑道:“我正想去寻你,没想到送上门来了。”

    梭伦瞄了一眼整装待发的买天骑兵,疑道:“你这是去哪里?”

    分雷肃容道:“奔袭七魂谷。”

    “你在开什么玩笑!七魂谷可是薛延陀把守的重地,再说你们这么急,赶到那里人困马乏,一个照面不就撂蹶子了!”

    分雷点了点头道:“所以才来找你帮忙。”说罢便凑在他耳边密语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