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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肤不禁冰肌寒()

    待到舒贵妃走了,竹语奉上一盏热茶道:“皇上刚刚传了旨意,赐予和妃娘娘协理六宫之权。”

    朱成璧点一点头道:“皇后被禁足后,和妃一直帮衬着本宫做事,只是没有手谕下来而已,如今既然是圣旨,想必昀昭殿是宾客满门了吧?”

    竹语点一点头道:“皇上的意思是,等娘娘大好了,便下一道手谕,让娘娘摄六宫之事,摄六宫与协理六宫自是不一样的,本朝以来,只有皇后娘娘才有过摄六宫的权力,娘娘之前虽是摄六宫,但只是奉了口谕,待到手谕下来,方是名正言顺了的。置于和妃娘娘,她素来与娘娘您是同气连枝,自然事事以娘娘为先,不敢僭越了娘娘去。”

    朱成璧轻轻颔首,捧着茶对竹息道:“稍后你亲自把本宫那一对天保馨宜簪和喜鹊登梅簪送过去,再挑了本宫那串暹罗供上来的孔雀绿翡翠珠链并南珠手串过去,权当恭贺和妃吧。”

    竹息福了一福出去,竹语笑道:“方才梁王送娘娘回宫时嘱咐了,这盏茶是奴婢取了薄荷叶和杭白菊用滚水冲开泡的,又兑入化了蜂蜜的凉水,最能怡神静气呢。”

    朱成璧心下一暖,捧了青花缠枝的茶盏道:“你去把淩儿叫过来。”

    玄淩进来时,脸上还有些惊恐未消的痕迹,一双小手紧紧攥住袖口,讷讷地请了安。

    朱成璧抿了口茶,淡淡道:“好端端的怎的被妍贵嫔挟持住了?”

    玄淩一惊,忙解释道:“儿臣不知,儿臣练完骑射从校场回宫,十四皇叔说让儿臣先走着。后来在永巷儿臣遇到了妍母妃,她说有东西送给儿臣,儿臣练完骑射实在是有些累了,就没有留意,突然,就一把匕首伸过来了。”

    朱成璧重重搁下茶盏,冷冷道:“母妃告诉过你,什么人该信,什么人不该信,你自己要分清楚,妍贵嫔没了孩子却做什么送你东西,即便你再累也要学会分辨,母妃不可能保护你一辈子,你也该学着自己保护自己!”

    玄淩甚少见到琳妃这样的严厉神色,不觉有些着慌,忙跪下道:“儿臣知道错了。”

    朱成璧注视她片刻,终是疲倦地挥了挥手:“你下去吧,母妃所有的希望都在你身上,不要让母妃失望。”

    竹语见玄淩低了头出去,到底有些不忍心,柔声劝道:“娘娘,毕竟四殿下才十一岁,兼之练完骑射身子累些,况且,就冲妍贵嫔那锋利的匕首和丧心病狂的样子,就是大殿下怕都挣不开去。”

    朱成璧斜斜倚靠在粟玉软垫子上,沉思片刻后却只缓缓道:“他经的事情少,吃点苦头也是好的。”语毕微一思索又道,“妍贵嫔的事,细细讲给真宁听,要她说出自己的想法来,回头再一五一十地告诉我。”

    竹语会意笑道:“帝姬素来聪慧,娘娘放心便是。”

    朱成璧淡然一笑:“正是因为她聪明,才要让她多历练历练。”

    妍贵嫔之事后,后宫到底是宁静了好一阵子,连着折损一位皇子和两位主位,诸妃之间的争风吃醋也平息了不少,然而,太宗一朝的后宫之事却渐渐有些甚嚣尘上的意思了。

    这一日,和妃抱了玄汾、与恩嫔一同到了德阳殿,竹息奉了敬亭绿雪,笑盈盈道:“这茶是朱祈祯朱大人特特从安徽进来的,最是芽叶色绿、白毫似雪。”

    和妃轻轻一嗅,不觉笑道:“宣城诗人施润章曾赞曰:‘馥馥如花乳,湛湛如云液’,可不真真是对极了。”语毕又轻笑一声,“听闻琳姐姐你这位侄子现在甚得皇上的信任,前些日子校场围猎就是他负责的呢。”

    恩嫔俯身逗弄怀中的玄汾直到他扑腾着藕样的小手臂咯咯直笑,方才抬头粲然笑道:“听闻朱大人最是专情,与夫人琴瑟和谐,并未纳过妾室,前几日芷兰说起来可是无比羡慕那位朱夫人呢。”

    芷兰闻言不觉红了脸道:“小主怎的编排起奴婢起来了,奴婢就是说说而已,哪里是羡慕了。”

    和妃扑哧一乐道:“不怪芷兰呢,如今正是盛春的光景,哪里寻不着探春之心呢?”

    芷兰愈发的忸怩起来,烧的满面通红,低了头道:“和妃娘娘您也笑话奴婢。”

    恰好木棉端了如意糕、玫瑰酥、糖蒸酥酪等点心上来,闻言不由笑道:“芷兰你低头做什么,难不成想躲到地里面去么,到时候恩嫔小主没得人使唤还以为你去了神机营呢。”

    众人闻言不由一并哈哈笑起来,木棉驻了足冷冷扫过芷兰一眼,没想到玄汾倒神气,啊呜啊呜地嘟哝起来,伸出手便去抓如意糕,和妃忙哄道:“哎哟我的小祖宗,你才多大,哪能去吃如意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