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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致和常蕙心皆是一凛:皇帝这是要脱身?

    目前尚不能确认皇帝认出常蕙心没有,不能放虎归山,把皇帝放跑了!

    常蕙心急得向谢致眨了一眼,谢致连忙推开门,拽住皇帝手臂:“皇兄”

    皇帝缓缓转过头来,问道:“怎么了?”笑意和话音俱温和,却让谢致和常蕙心心头发毛。

    房门敞着,外头的雪却渐渐停了,没有风和雪往屋内刮,屋里的气氛反倒更压抑。

    望门外,松树明明常青翠绿,雪压不弯,却忽然也给不了人生气。

    房内房外皆静悄悄的,谢致几近窒息,他努力调整情绪,笑道:“皇兄,外头刚刚又是刮风又是下雪的,天气冷,让皇兄站在外面说话,臣弟这心里实在是担心皇兄龙体。倘若沾染了风寒,令天子抱恙,臣弟便是一国的罪人,罪不可赦。”

    皇帝大笑:“三吴你要说得这么夸大么?”皇帝努力蜷着五指,不让它们伸直,悠悠道:“外面风雪虽大,但是三吴你都不怕,朕怕什么。”

    谢致赶紧俯身:“臣弟惶恐,臣弟怎敢同皇兄相提并论。”以谢致现有的实力,纂位只有五成把握。他不敢轻举妄动,卑谦道:“皇兄是天下一人,光若骄阳,臣弟不过是一株绿草,因为了皇兄的一缕光辉照耀,所以比别家弟子生长得好一点。”

    皇帝摇头,诚恳道:“三吴,你这么说,我可不开心。什么君君臣臣,没人的时候,我可是时时把你当亲兄弟。”皇帝演得真切,倘若没有常谢私.通的事,皇帝差点连自己也骗了。

    谢致附和着点头,再劝道:“皇兄,还是进屋来讲吧。”谢致说着轻飘飘瞟了常蕙心一眼,似乎对她也没多大上心,不过就是个女人,“屋里讲也是一样的。反正她是个哑巴,听到了也讲不出去。”

    皇帝轻轻一笑,似乎应允了谢致的请求。但他脚下却没有迈步,仍站在门外,道:“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想单独同你说一句。她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始终都是你嫂子。”

    听到这句话,谢致倒是无所谓,常蕙心却是心头一跳,许久未曾涌起的滚滚怒气,突然就被皇帝这一句话重掀出来。还好,她低着头,能几次闭眼又睁眼,平复自己的情绪。

    皇帝踱步进屋,目光从左扫到右,“三吴你这屋子里没个椅子桌子,竟连茶水也没有。”

    谢致赶紧吩咐常蕙心,“阿细,楞在那里做什么,还不为陛下沏茶。”

    皇帝却替常蕙心“着想”:“唉,三吴,别难为人家小姑娘。你这连个炉子都没有,生火沏茶还得半响。”皇帝席地坐下,随口一提:“朕之前瞧见,帐内好像还有半坛酒,不如呈上来喝了。”

    谢致命令常蕙心:“还不快去拿!”

    常蕙心取了酒,埋着头,将酒坛呈给皇帝。皇帝旋即接过酒坛,并未正眼瞧常蕙心一下。

    皇帝稳稳托着,拇指在坛壁上摩挲几下,突然开口道:“三吴,今日瞧见她,让朕想起一些难过的事情来。”

    谢致不想接口,不做声。

    皇帝悠悠道:“三吴,当时你年纪还小,有些内情你并不知道。不是我故意杀她,而是她先要杀我。”

    常蕙心闻言忍不住,脖子一扬,差点抬起头来。她强忍着,按下自己的下巴。谢致心里也慌,担心常蕙心无法自控,谢致便吩咐常蕙心道:“光有酒可不好,不能薄待了陛下。阿细,你去厨房,嘱咐他们做几样上好的下酒菜来。”

    皇帝阻拦道:“唉,不必。朕一点也不饿,就让她留在这吧。”皇帝重复谢致方才说过的话:“反正她是个哑巴,听到了也讲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