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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刺绣针法隐蔽,不细看还真看不出来呢。”内侍在一旁道。

    梁德帝面色难看至极,缓缓吐出这几个字:“仪,卢书仪。”

    那一瞬间皇帝的确起了疑心。

    魏王口口声声说和薛姑娘有私,怎么到头来这个人却变成了卢书仪?

    再想到今日何吉的话,这便显得刻意了。

    是宣王从中动的手脚?

    不。

    不可能。

    他没有做这件事的必要。

    皇帝心下还是很相信宣王的。

    魏王自己应当也的确不知情。

    那就是婉贵妃了……

    梁德帝顿时心生厌恶。生怕何吉的话不够分量?还要来这么一手吗?

    连同柳月蓉突然重病的事,他都一并算在了婉贵妃的头上。

    或者应当说,梁德帝心底是希望这些事都算在婉贵妃头上的。

    因为只有这样,将来削弱婉贵妃娘家的势力时,才更加的师出有名。筆趣庫

    梁德帝看了一眼呆坐在地上的魏王,冷声道:“滚下去。柳月蓉若是不死,她就还是你的正妃。若死了,你就再多等几年再娶王妃吧。”

    宣王摩挲着的指尖顿住了动作。

    还好。

    虽然中间出了这么个意外,但结果是一样的——

    卢氏女不会进宣王府了,但也落不到魏王的头上。

    宣王府至少在几年内,也不会再被塞人。

    而他,会让这个几年的范畴扩得更大一些,逐渐演变成十年,二十年……都不会再进人。

    “父皇?”魏王此时还未反应过来。

    这东西怎么和卢书仪扯上关系了?

    他盯着那条汗巾子,还想说些什么。

    梁德帝怒斥道:“堂堂王爷,礼义廉耻都不要了?今日之事就当没发生过!你日后若再提什么定情之物、贴身之物。只怕那卢姑娘就只有一头撞死以证清白了。你自己想一想,到时候卢家又会如何看待你这个王爷?”

    魏王听了依旧没理清楚怎么回事。

    但梁德帝这话里的冰寒语气,却是将他切切实实地惊了一跳。

    见他还在发呆,梁德帝越加的气不打一处来:“魏王御前无状,杖十下。”说罢,挥了挥手不愿再看:“将人带出去。”

    魏王彻底傻眼了。

    这怎么就要挨打了?

    “父皇!父皇,儿臣……”魏王张嘴只来得及吐出这么几个字,便被内侍恭恭敬敬地架了出去。

    很快宣王就听见了木杖打在皮肉上的声音。

    梁德帝看着宣王道:“你可以放心,你弟弟绝不会再说出这样的胡话了。”

    宣王面无表情地一颔首,随即躬身告退。

    梁德帝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出了皇宫,杜鸿雪跟在宣王身边道:“魏王府上的管家又去薛家取了什么东西。”

    那应当就是那条汗巾子了。

    宣王很快想到了一个人……

    薛清茵的大哥。

    他的手段粗糙,上不得台面。

    不过的确将薛清茵从中摘了出来。毕竟众人瞧见的都是一个“仪”字。那么不管背地里究竟怎么回事,在明面上那个与魏王有牵扯的人,都成了卢书仪。

    ……

    经过今日这么一出,梁德帝立即召了起草册书的官员来见。

    另一厢,婉贵妃听闻魏王被打,匆匆赶来。

    “我要求见陛下。”婉贵妃发髻散乱,楚楚可怜地道。

    内侍却皮笑肉不笑地道:“娘娘,陛下已经歇息了。”

    婉贵妃再大的胆儿,也不敢将皇帝从龙床上薅起来,于是只能憋屈地咽回无数委屈和怒火。

    “魏王呢?”她忙问。

    内侍道:“如今在偏殿歇息呢。”

    婉贵妃这才又匆匆赶到偏殿。

    魏王整张脸都白了,趴伏在偏殿的榻上,一个小太监正跪在旁边为他上药。

    他何曾这样狼狈过?

    婉贵妃见了心头便是一抽。

    只是她还没走近,魏王便羞臊地道:“母妃怎么来了?母妃别过来!”

    婉贵妃眼圈一红,咬牙问:“你今日干了什么事?怎么将你父皇惹怒了?”

    她儿一向受宠,就连遭到斥责也很少。今日却受了这样大的罪!

    这不禁更让婉贵妃怀疑起来,陛下当真是对他们有不满了。

    “你说话啊!”婉贵妃急道。

    魏王却不敢提薛清茵。

    还是那个小太监磕磕绊绊地讲了怎么回事。

    婉贵妃听罢也气坏了:“你今日怎么犯了这样大的蠢?我们这是着了人家的道了!一定是宣王,一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