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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

    一团迷雾,简封侯有些懵:“沁儿,我对你是认真的…”他什么时候戏耍过她?

    “够了!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为了那些馄饨还是包子吗?简封侯,你又多怕那个女人没得吃会死?你还想把我当傻子耍到什么时候?那我告诉你,你是我见过最无耻的男人!曾经,我有多爱你,现在,我就有多恨你!你不爱我,你可以拒绝,你可以不接受,你为什么要骗我?一而再再而三的骗我?戏耍我?”

    往事历历,想起这大半年的酸甜苦辣,这一刻,元沁心里的恨意全都涌动了起来:

    “你知道我为什么是第一次,却会一个人去酒吧那种危险的地方买醉吗?你知道我为什么厚着脸皮锲而不舍地倒追你吗?因为那天,我家里办party,我爸爸要送我同父异母的弟弟出国留学,他买了很大的三层蛋糕!可我十四岁之前,跟我母亲生活在一起,就算是生日,我连个最小的生日蛋糕也吃不起!这是我跟我母亲最沉痛的记忆!是我痛恨桑家的缘由之一!我为什么声名狼藉,为什么去夜店跳舞?不是我天生堕落,不知廉耻,我是故意的,我就是要给桑家、给我那要面子的父亲抹?!遇到你之前,我从不曾后悔,我对男人没有任何期待,所以女人重要的第一次,对我也不过就是不痛不痒的一层膜而已,给了你,我也不遗憾!可是那七天,你却买了一个蛋糕给我!一个普通的蛋糕,对别人或许无所谓,对我,却是一辈子的伤痛。你永远不会知道那一刻,那一个蛋糕对我的意义是什么…不管有心无意,你给了我最大的温暖与感动,给了我最美好的记忆;现在你明白为什么有机会的时候,我会那般甚至不惜枉顾所有的流言、倒追你了吧!我不是不要脸。不是不怕,不是贪恋你的权势地位,只是有些东西,曾经对我而言,比脸皮、比什么都重要…”

    除了其他的因素,那七天的那个蛋糕,他给她的那个戒指,是她最美好的寄托,是支撑她走到今天最大的理由。

    “沁…沁儿,那个承诺…”我没忘!

    他没想过,这个蛋糕,对她的意义如此深重。

    “你已经毁掉了我所有的寄托!现在,都不重要了!我一直以为就算我们之间没有爱情,却也在向着亲情甚至爱情的方向发展…我从没想过,你对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一场欺骗的谎言,都是为了那些给别的女人续命的馄饨!你欺骗我,你践踏了我所有的真心与尊严,简封侯,你用一种最残忍的方式让我彻底死心了!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我同意退婚了…我会如你所愿,归还所有的聘礼!是我太贪心了,是我主动送上门!我不会恨你…但我们之间的一切,到此为止!”

    泪,潸然而下,元沁是绝望的,望着窗外的一点阳光。手不自觉的就抚向了空空的肚皮:

    这样也好!真得没有任何牵扯了!曾经,她真得很想很想跟他有个宝宝!虽然,不耻用孩子套牢男人的手段,但总觉得有个孩子,仿佛就还有希望,有个美丽的寄托。

    连老天都不赞同!

    “沁儿!不管你做的东西最后是进了谁的肚子,你的心意,我从未忽视,一样的珍重!也许我的处理方式太过,让你受伤了,我也知道不该这样欺瞒你!如果我有别的选择,我怎么会一次次地怀着愧疚对你开口?我试过各种方式,我也试图让厨师给你学。也想过要跟你坦白…可是最后,我真得是怕了!怕她死,更怕面对…今天你这样的局面!沁儿,除了这件事,我没有欺骗过你!如果不是怕你知道生气,跟我闹,我更宁愿跟你坦白!”

    每次跟她开口,他都压得自己透不过气,说谎,太累了,特别对自己心爱的人,简直是一种巨大的折磨,终归,是祸躲不过啊!

    “你是怕我知道,饿死了你的心上人吧!”

    此刻对他的解释,每听一句,元沁都有种被踩了尾巴的感觉:“为了骗我,真是难为你,无所不用其极!”

    不止用苏博当借口,还拿戒指哄她!

    “沁儿,你在说什么?沐一尘是我恩师的女儿,我是在乎她的命,那是因为恩师的临终嘱托,我只是把她当朋友、当妹妹!我爱的人,是你!”

    “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简封侯,你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把我当以前那个你只要对我笑笑,我就会对你掏心掏肺的傻瓜吗?你爱我,还是爱我那些馄饨?你爱我,会把我辛辛苦苦做的馄饨拿去喂流浪狗、拿去给别的女人吗?你是不是以为做点饭很简单?你是不是以为我每天闲得没事干,在厨房忙活两个小时做一次饭,很容易?我每天拍戏要站几个小时、起早贪?,工作经常都要十二个小时以上,我不会累吗?我受了伤,半夜四点起来给你包包子,我牺牲自己的休息时间,我追着你、讨好你,是因为我喜欢你,我想你高兴!不是傻!不是贱到要为奴为婢去伺候你跟你的女人,只为讨你一句‘爱’,一个眼神,一个拥抱!你爱我?呵呵,你怎么好意思跟我说这句话?你爱我,你办公室里会藏着一堆别的女人的画像?你要告诉我那一头垂直直发、穿中长裙的女人是我吗?你要告诉我你爱的是卷发、短发的是我吗?你要告诉我你抱着一个直发小姐亲吻全是逢场作戏吗?你再告诉我,你的馄饨都被苏博抢了啊!他根本就不爱吃馄饨!为了骗我、哄我,你还弄个戒指给我!连演戏你都不愿做全套,不把道具做全,你还好意思说爱我?你还想骗我给你的女人去做饭吗?她饿死,你心疼,我若累死,你会难过吗?为了骗我,你还有什么不能说、不能做的?对我演戏演这么长时间,你不累吗?你真是比我都敬业,为了这么点目的,你居然能忍我、纵容我这么久?你为什么不直接跟我坦白,或者你给我钱啊,你不是钱多吗?你给我一千万,或许我为了讨好你,也一样会去给你做两个月的饭!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利用我的真心,用甜言蜜语来骗我?”

    “沁儿?你——”

    有些云里雾里,但简封侯大约也是想到,她看到他抽屉里的红姐的画像了。而且,他没想过,她对他的误会这么深。

    而且,这些想法都是怎么来的?什么演戏?她怎么就认定他一直是在哄骗她来着?

    刹那间。简封侯是懵得不要不要的,甚至一时间,都不知道该从哪儿解释。只是清楚地感觉到她的恨意,那么凌厉,那么直接,那么深远。

    “该说的,我都说清楚了!去追你喜欢的女人去吧!是我傻,明知道从一开始,你的选择就不是我…偏偏要去撞个南墙,头破血流才甘心!喜欢的,你会回追…呵呵,我是有蠢!”

    明明什么都知道,就是不愿意接受。不愿意承认。

    是啊,她不需要去追,她一直就是被拒绝的!她偏要赶鸭子上架,今日也是活该!明明可以更早回头,她的脑子却偏要进水。

    “沁儿,有始有终,就算要分开,见个面,总是应该的吧?”

    思绪有些乱,见不到她,简封侯完全搞不懂她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情况?

    抽噎着,几次,元沁泪如雨下:“不必了,我们,原本就没有开始!”

    有开始,也是她一个人的,一个人的开始,一个人的终结。

    “你的话,我一句都不会再信!哪怕现在,你要告诉我,只是跟我吃个散伙饭!狼来了的话听多了,你就不会再信狼来了!侯爷,既然你爱的是舒心晴,就别再跟我做戏!我是桑元沁,不是你的那个什么晴,你可以不喜欢我,但别侮辱我!我没那么伟大!我的爱,再不值钱,也不至于下贱到这个地步!不管你做什么,说什么,我都不会再为你做任何事!即刻起,我们桥归桥,路归路。最后,我再提醒你一句,以后做戏,别嫌?烦,把道具做全了吧,否则,戏还没散。就毁了!”

    扣上电话,元沁倒抽了一口冷气,心一阵滋滋的疼。她真是不能相信,这段时间的感动与爱意,只是自己参演的一场戏,做了一场梦。他对她所有的好,所有的爱意,全是带有目的的谎言欺骗?

    他送她花?送她戒指?带她去公司?甚至不惜人前体贴——

    他是下了多大的血本?就只为那些不值钱的馄饨?

    呵呵~

    原来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用心的时候,可以如此无所不用其极,甚至去伤害另一个完全无辜、甚至是对他掏心掏肺的女人?

    他怎么能一边对她做着最亲密的事儿,一边堂而皇之的欺骗她?为了别的女人,他竟然连身体都能背叛?男人到底是个什么动物?跟她的父亲一切,为了利益。为了不可告人的目的,什么都能牺牲吗?

    这到底是爱,还是自私?

    攥着,简封侯更是晕得稀里糊涂地:什么道具?怎么又扯出舒心晴来了?跟她有什么关系?

    千万个大写的问号眼前飘过,简封侯也是烦躁到不行,拿起刚想拨回去,不经意间一个甩手,他就看到了手中的盒子:

    道…道具?

    难道她说的是这个戒指吗?

    思前想后,他好像的确没送过她什么值钱的东西,这段时间,才多点,数得上的,也只有这一样!

    这是货真价实的铂金钻戒啊!是他亲自为她挑得啊!为什么说他不用心?

    难道戒指有问题吗?她嫌小?或是假的吗?

    拿出来。抚触着细看了下:不可能啊!是他相中的那款啊!而且,他感觉,她是很开心,很喜欢的啊!

    平时也没见她戴什么贵重的饰品,怎么嫌小?

    下意识地,简封侯就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眼拙,被人掉包了不知道。

    翻转着戒指,他就想去看戒指里侧的店标logo,这种大牌的logo做得都是相当精细地,外观容易仿,钻石也能换,但里侧的工艺,更考究技术。

    对着阳光。一个逡巡,简封侯的脸色顿时丕变。

    “刻字…怎么变了?”

    生生多出来一个字母,他再眼拙,也不至于连个数都看不清。

    “qing?”

    搞什么鬼?

    刹那间,简封侯就明白元沁那些话的误会从哪儿来的了?他明明让刻的是qin,怎么变成qing了?

    该死!这是想坑死他吗?难怪她竟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天价的戒指,却毁人姻缘?这店是开得进水、想关门了吧!

    气得脸都绿了,转身,简封侯往一边的电梯口走去:这个错误,必须有人买单!

    火急火燎地,简封侯脚下一个疾行,电梯口处,却差点跟丛景翼撞了个人仰马翻:

    “哎呦。你干什么?我正有事找你!”

    一把,丛景翼就拉住了他的胳膊,四目相对,两个人都有些着急的架势:“什么事?很重要吗?”

    攥着戒指,这一刻,简封侯也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对你来说,应该很重要!这里不方便——”

    丛景翼明显压低了嗓音,简封侯才注意到他眉宇间的凝重:他既然亲自过来了,想必是电话里说不方便?

    想着这是病房区,莫非跟沐一尘的病有关?

    一个被打断,简封侯的思绪也稍缓了下,想着跑了和尚跑不了庙,事有轻重缓急,他便先转身跟丛景翼跑了一趟。

    ***

    一路进了他的办公室,却见他连房门都插上了,简封侯更是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