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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循着声音望去,赵桓看到了一副熟悉的面孔,他不由得笑道,“这不是朕的泰山么?来人,还愣着作甚速速为国丈大人赐座!”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冯义成的长子,赵桓的岳父,刚刚承袭越国公爵位的冯国栋。

    说起这位国丈大人可真是让人一言难尽。按规矩,冯义成刚刚病逝,他身为嫡长子理应在广州为其服丧守孝三年,在此期间不能担任任何朝廷职务。

    许是被冯义成压制的太久,总之他一死,冯国栋便似乎成了脱缰的野马,他先大肆整顿了一番国公府,树立起了自己的威严,看到这儿倒是没什么问题。

    但当冯义成的灵柩运回广州安葬时,以他的身份本该大操大办一场,可冯国栋却以国公府财力不足为由并没有风光大办。虽然在普通百姓眼中这仍是一场规模庞大的葬礼,但以冯义成的身份来说实在有些寒酸。

    葬礼结束后,冯国栋理应在广州守孝三年以示孝道,可没想到他却以冯义成在朝中事务繁忙,必须有人接手为由来到了应天,想要接替冯义成曾经在朝廷中的位置。

    大周以孝立国,朝廷官员若是家中有父母离世,都要回乡守孝三年。可冯国栋却并没有守孝,而是留下几个子孙辈代替后自己来到了应天,为此没少有人心中不满,只是碍于冯义成生前威势,加之伐齐战事尚未平歇,不曾上书弹劾罢了。

    赵桓倒也理解冯国栋,说句不好听的话,冯国栋之所以会有这些动作,全是因为冯义成活得太久,当儿子的压根看不到继承家业的希望。若不是冯义成去了北方草原染了风寒一直未愈,不然以他的身板熬走自己的儿子似乎也不是什么问题。

    面对内侍特意搬来的座位,冯国栋倒也不客气,大咧咧地便坐下来随即道,“陛下,臣那不争气的二弟在外征伐,我这个做兄长的也帮不上什么忙,既然朝廷供不上钱粮支援我二弟建功立业,那臣愿捐赠一万银币,助朝廷渡过难关!”

    冯国栋话说完,偌大的大庆殿寂静无声,落针可闻。每一个位朝廷官员,以及坐在上位的赵桓都用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坐在朝臣中间,气定神闲的冯国栋。

    赵桓没想到,自己这位老丈人一出手就整这么大,他越国公身为朝廷官员,愿意捐一万银币支援朝廷,有他这么一个带头的,其他百官也不得不表示表示了。

    若是不愿意,顷刻间便能被打上一个不尊朝廷的,对大周不忠罪名,怎么大家都捐了就你不捐,你是什么意思?这个罪名可不轻,轻则丢官弃爵,重则人头落地。然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方才冯国栋说了句“助朝廷渡过难关。”

    而百官平日里手脚真正干净的屈指可数,大都有自己的灰色收入,要不然在寸土寸金的应天也无法养活一大家子,要是让他们捐点银钱支援朝廷也并非活不下去。但有两句话说得好,善财难舍,夺人钱财犹如杀人父母。冯国栋这么一座无疑是将自己立为了百官攻击的靶子,未来弹劾他的奏章恐怕将堆积成山。

    见四周寂静无声,冯国栋撇撇嘴道,“陛下不说话,可是觉得臣捐的少了?没问题,我国公府再出两万银币外加等量的粮草!”

    “咳咳,越国公,你可是在说笑?”赵桓没用国丈来称呼冯国栋,而是用他最显赫的那个爵位。

    “陛下,臣既然敢开口那就绝对没有开玩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