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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场性事持续到夜幕降临才遗憾收场。

    当然遗憾的人只会是祁慕白。

    叶芝婳四肢散架般,腿软,卸力地瘫在沙发里,乌泱泱的长发凌乱开,酣畅淋漓后的脸颊透出蜜桃般的诱人薄红。

    祁慕白给她清理完,又请人买来一套高定裙子给她换上,才餍足地抚摸着她松软的头发:“还分手吗?”

    “……”

    “你一定要强迫我?”

    叶芝婳心累地闭了闭眼,嗓音冷血到可怕,“我就是承载你支配欲的玩具,一个没有思想的布偶,只要乖乖等着和你结婚下半生就捆绑在你身上是吗?”

    “说到底,你根本不爱我。”

    “不爱?”

    这好像戳到他的命门,少年呼吸一窒,不满红血丝的眼沉痛地盯着她,苍凉反问,“我们之间到底谁不爱谁?我都不求你时时刻刻跟我报备行踪了,可你要为了那个脏男人,瞒我。”

    “我向你走了九十九步,你连一步都不肯向我走吗?”

    叶芝婳沉默。

    他们的关系一直不像其他情侣般甜蜜平稳,反而像一场到至死方休的主导权角逐,扑朔迷离又激烈交缠,看似爱的少的那方是赢家,可到头来,她也褪了一层皮。

    可想而知,失忆前,他们多半也是闹得不可开交。

    难怪陈素坚决不同意他们在一起。

    叶芝婳不想跟他继续争论这个谁爱谁更多的问题,拎起包起身就走。

    后腰被牢牢圈住,祁慕白眷恋地将脑袋埋进她肩窝,柔声撒娇:“对不起,我不该这样,你别走好不好?”

    卑微服软的语气,和刚才那个强势的模样截然不同。

    疯子都有无缝切换情绪的本能。

    叶芝婳漠然地一动不动。

    像一座冷酷无情的冰雕。

    祁慕白慌了神,眼尾发红,眼泪无措地溅出,一颗颗砸在她衣襟上:“这次我真的没调查你,你不信可以查我的通讯设备,我去城西谈一个合作,经过赛道时偶然看见了你。”

    他这个人啊,狠的时候是真的卑劣无耻,在感情中又具备孩童的赤诚稚气,自私又无私,阴暗又纯粹,矛盾的灵魂。

    可以说祁慕白的头脑在任何事都没栽过,唯一令人唏嘘的就是在感情上跌得太狠了。

    极度聪明的天才疯子,没人能算计得了他,在感情中的智力却停留在少儿阶段。

    会因为喜欢的女孩一句话欣喜若狂。

    因为偶遇暗恋已久的女孩不喜欢年下失眠无数个夜晚。

    会因为她一句话一次次被玩弄。

    ……

    如果没有遇见叶芝婳,他的人生必定不会有这么多纠葛,但永远不会有温情和太阳。

    叶芝婳喉咙哽咽,无奈地叹息一声。

    她没有提前告诉他,何尝不是不信任他的表现?

    “婚前我们分开住,没有我的同意你不能碰我,你做得到吗?”

    半晌,她和他约法三章,“还有,不许对无辜的人动手。”

    “林碧如的事情,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你把视频给我撤下去。”

    出乎意料的,祁慕白很乖地抱着她胳膊蹭着她的脖子,嘬了两口:“嗯。”

    湿漉漉的舌头“piupiu”在她脖子上舔舐着,弄得她一阵恶寒,又不能当他面掏纸巾。

    ……他是狗吗这么能舔。

    舔狗就是形容他这种人的吧。

    居然这么好说话?

    叶芝婳一拳砸在棉花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你说的那三条我都可以顺着你,但六月底你要陪我去海城看我竞赛。”

    他宛如发情泰迪一般抱着她的纤腰乱蹭,额头靠在她肩上,黑眸阴翳晦暗,“还有,别再瞒我。”

    “我最讨厌欺骗和背叛,叶芝婳。”

    他声线晦暗苦涩,似夹杂积淀了数年累月的阴霾,咬着她耳珠吮吸:“你敢劈腿,把你做死在床上。”

    “……”

    叶芝婳回到公寓后。

    这天晚上,她居然做了个光怪陆离的梦。

    梦里是幽暗阒静的地下室,一个面容斯文白皙的少年对她温和浅笑,恶劣地晃动着她腕骨上缠绕的铁链,按着她的头对她低喃——

    “姐姐,你是我的狗。”

    画面一转。

    就像影片突然崩裂断层,阴灰色的滤镜,在一间宾馆。

    他将她绑在床头柜,他面前的笔电监视器里打着石膏的戴着眼镜的少年对她撕心裂肺地叫着,淋漓迸溅的血光几乎喷涌到她双眼。

    画面又如老旧的电视机忽明忽闪了下。

    一个貌似是她男友的男生,认真专注地在网吧教她打游戏,模样清甜的少女和父母双亡的少年依偎在一起,像极了一对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