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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义军把叶子云拉起来,帮她整理皱巴巴的军装,也真有她的,新新的军装能穿成这个样子,如果是他的兵非被骂一顿,可叶子云却只能他亲自动手。晚上的天有点儿凉,张义军干脆从行李包中取出常服给她套上。不然那个衬衣太损军人形象。

    张义军一手牵着叶子云,一手把军刺塞进床铺下,出门。在电梯口又遇上一堆人,叶子云想抽出被牵的手没成功,她的手僵硬的可怕,时不时紧张的抓张义军一下。站的笔直的像一块木板。浑身的刺都竖了起来!

    两人出去沿着街边走,张义军也不知哪儿有清真饭馆,只能慢慢找,手机查了半天也没查到。实在不行就买几包泡面对凑一顿。

    两人在一个小巷里找到一个兰州拉面馆,这种小饭馆多半是西北人开的清真面店。只有叶子云清楚,说是兰州拉面其实多半是她们家乡人开的。

    晚上小店里人不多,两人手牵着手进去,在靠吧台的一张空桌旁坐下。一个中年男人过来点单。这种小面店大多是家庭式经营,老板就是跑堂小二,后厨一般是儿子拉面,妈妈掌勺。

    张义军要了碗拉面,他认为拉面店里只有拉面,然后看向叶子云,询问对方想吃什么?

    “一碗牛肉面、多放辣”叶子云有点儿恍惚,但这句话却说的干脆利索。一种留存在大脑中的本能记忆。

    张义军想问:拉面和牛肉面有啥区别?看叶子云心不在焉,也就没问,想着等会儿面上来就知道了。

    兰州拉面到了外地,人们根据招牌就叫成拉面,牛肉面只有西北人这样叫,其实就是同一碗面。叶子云进入小店听着乡音,也就说出了家乡话,其实自己也没注意到。

    离别了家乡多年的人,突然听到乡音,心里怎能没有触动,张义军从桌对面伸过手握了握叶子云无措的小手,这种场合没法说情话、只能从行动上给予安慰。

    张义军看着两碗面,同样的碗同样的面同样漂着香菜蒜苗,只是叶子云那碗有红彤彤的辣椒油。

    “那个女军官好像是我们老乡,囗音很像,吃法叫法都跟老家人一样。”老板和媳妇俩人在后面窃窃私语,可离的近,还是听得见。

    张义军抬头看看叶子云,叶子云低头吃面没反应,张义军拿过旁边的辣椒加了一勺,又加上了点儿香醋。再吃味道就香了许多。

    途中老板给两人送茶水,一直盯着叶子云看,却没敢套近乎,叶子云那如寒冬的脸把人给吓着了。

    吃完面,张义军问叶子云饱没饱?要不要再吃点其它的,叶子云只摇头。他发现自从出了山,叶子云的话越来越少,连带着心也空了。再也找不到她心绪的波动。总共就说过两句话,一句说了一半,一句还是对面店老板。

    张义军拿出另一个手机扫码付款,叶子云眼里流露出一丝惊奇,但一闪而过,并没人发现叶子云情绪的波动。

    她觉得自己已不属于这个世界,无法融入,像个异类,总是对周围的人有一丝恐惧。

    张义军付完钱去牵叶子云的手,老板娘收拾碗筷,叶子云站起来一个踉跄差点儿叭到老板娘身上,连忙道歉。

    “丫头,慢点儿“老板娘看着叶子云的脸,怎么好像是个亡人?

    虽然这姑娘会说话会吃饭,却冷得没有一点儿活人的气息。心生怜悯:“丫头,需要帮忙来找我们,听口音,你也是西海人吧?”

    “对不起。”叶子云好像没听到老板娘的话。只说对不起,张义军拉着叶子云走出小店,一直不敢松手,没想到叶子云病的这么严重。路过一个药店时,叶子云停下脚步,挣脱张义军的牵扯向里走,张义军紧随其后。

    “请问你需要什么药?”门口的导购小姐迎上前问。

    叶子云停下脚步,有些懵,望着整齐的药柜,想了大半天:“安乃近”

    “小姐,请跟我来。”导购小姐从药柜上取下一盒药:“安乃近已经停产了,因为对人体副作用大,现在这种药的药效跟安乃近一样,并没有副作用,你是那儿疼吗?能把你的症状告诉我吗?”

    “我只要安乃近”叶子云冷冷的甩下一句话向外走,张义军从导购小姐手里接过药,一手拉着叶子云不让她一人走,到收款台付钱。

    “你哪里不舒服?”走出药店张义军弯下腰身问叶子云。叶子云虽然懂许多草药的药效,可变成成品药与其它药综合使用就不知道药名了。以前只知道安乃近退烧快。想暂时把烧退了,她也知道无法治本,可不控制也不行,晕晕乎乎的无法正常行事。

    叶子云停下脚步,犹豫一会儿,咬着嘴皮怒气不争:“我又发烧了。”说的有点儿胆怯,这样她是不是很让别人讨厌?

    “发烧了,应该告诉我吗?怎么能乱吃药”张义军很无奈,又不敢责备。囗气温软的能挤出水,完全哄媳妇儿的口气。

    叶子云目前还无法完全信任他,逼的太紧,怕她走入死胡同。就这也自闭的有点儿严重,张义军又拉着叶子云进入药店买药,暂时退烧。叶子云的病是心病,不是普通药物能解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