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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义军让护工回家和亲人过除夕去了,自己亲自为叶子云擦身子、按摩,又陪着她聊天,希望亲情能唤醒她。

    叶子云为何不醒来?谁都说不上原因。大脑神经是个精密的系统,不是人力所能为的。

    “云儿,我们回家了。今天是除夕,过了今夜我们又长了一岁,小的时候,我特喜欢过年,不但有糖果吃,还有很多叔叔阿姨给压岁钱。主要是那几天,我可以做我平时不敢做的事情。

    老张会对我吹胡子瞪眼却不敢揍我,那几天我的屁股是最完好的几天。如果那时候我们认识,该是多美好,也绝对是军区大院的一对碧人。不说把大院的天捅破,最起码可以把大院的地凿出一个洞。

    你躲了我二十多年,最后还是被我挖了回来,你现在又想躲了。告诉你,无论你怎样,我都不会放过你。

    医生说这个疤痕灵能完全治愈你头上身上的伤痕,等你一觉睡醒又变成美女一枚了。”

    张义军修长有力的指头轻轻沾着药膏涂抹在叶子云头皮的疤痕上。小心翼翼,好像叶子云的头皮是张宣纸,生怕被戳破。前段时间的伤情让他有了心理阴影。

    现在的张义军像个神经病,虽然是陪叶子云聊天,却完全在自言自语。说成了习惯,有时会不由自主说出心中所想。不了解的人真以为他有病。只有了解他的人才懂得一个人用情至深的样子。

    张义军的小心和温柔,如果被战友看到,会被惊出一身鸡皮疙瘩。男人要认真起来还是超强的。颠覆了他们对队长的认知。

    这就是爱、张义军把所有的温柔和爱都给了床上的这个人。

    刘主任本想进来帮忙,听到儿子絮絮叨叨和叶子云聊天,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抹着眼泪回房去了。

    在此之前她一直认为儿子是无坚不摧的,是天生当兵的料,可现在她看到了儿子的认真和痛苦,如果儿媳不再醒来,她眼中如山的儿子是否会崩塌。

    张义军在叶子云一侧轻轻上床,生怕把熟睡的人儿惊醒。把床头的灯调暗,侧着身子看着爱人好看的睡颜,在额头轻轻落下一吻,呢喃“晚安”然后把叶子云调成侧睡的姿势,两人脸对脸。

    两个多小时后,张义军给叶子云换了个睡姿,还检查了一下纸尿裤,太湿的话,病人会不适,还易引发皮肤红肿。

    以前张义军都是秒睡,他总说是训练累了。可现在他觉得自己很累很累,却没有丝毫睡意。人的心越累越无法入睡,心越累思考的问题越多。

    他从不知道自己还有这样的一面。

    早上生物闹钟准时让他醒来,多少年了都是这个点起床,想不习惯都不行。

    睁开眼,翻身下床,两分钟穿好衣服,大脑想着早操,看到床上的人,猛然惊醒。他的早操换成伺候爱妻。

    换下用了一夜的纸尿裤。给叶子云洗脸、梳头,浑身轻轻拍打了一遍,活动活动肌肉。又把叶子云拖进轮椅用绳索固定好,推到窗前呼吸会儿新鲜空气,喂了杯开水。

    一系例活下来,张义军觉得每天这样和叶子云、还有腹中的宝宝相处也不错。大脑中突然产生了一种想法。

    抚着额头沉思了一会儿,终于找到这几天自己焦躁的症结。

    “当当当,小军你爸叫你去书房。”刘主任轻柔的声音传来。

    “妈,”张义军拉开门,张开双臂拥抱母亲,心中尽是温柔。

    刘主任回抱住儿子,那种伤感的痛,终于使儿子成长起来。刘主任忧伤的心也有了一丝温暖。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祸福旦夕。人世间没有绝对的坏,也没有绝对的好。长大的儿子是她的安慰。

    “爸、早“张义军一扫过去的吊儿郎,当使老张有点儿不习惯。

    张将军怔了怔,看了儿子两眼。

    “坐,给你说点儿工作上的事。”

    张义军很少见父亲在家谈工作。何况今天是大年初一,不是谈工作的时间。一定有什么重大事情,不得不说的那种。但他猜不出会是什么。

    立即正襟危坐,虽然他有心里准备,可接下来的事情还是把他打懵了。

    “昨晚,杨成海自杀了。”张将军脸色阴沉,不只是儿子不愿接受这个事实,他也无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