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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木槿垂下眼睛。

    淡淡吩咐道:“你且回去告诉他,十几年来受人之恩米,却不知给予恩惠之人埋骨何处,岂不为天下人耻笑?若是真有此心,便自去询问吧。”

    这样的话也说得出口,真是无耻至极!

    陈志连忙低声应是,随即便轻轻关上车门,之后便是马蹄声渐渐远去的声音。

    程木槿随即闭上双目。

    这一刻,她心里好气。

    明知不值得为这样的人生气,可还是忍不住。明知生气也无用,可也还是要气。

    人怎么能无耻到这种程度?她都那样给他没脸了,但凡有一点点羞耻心的,都要钻地缝再也没脸见人了。可他呢?他竟然还能厚着脸皮跟过来,还要一起回京城去。且还如此恬不知耻地跑上来询问郝婆婆外祖母的埋骨之地,真是无耻之极。若是早知如此,当初就真该把他送到一个深山老林之处,让他与那些不知人伦,不知廉耻为何物的四爪野物长相厮守才是。

    她真是低估了这个人攀权附贵的决心啊。

    木槿正暗暗责怪自己太过心软之时,却忽听得对面有轻微声响,于是便又睁开了眼睛。

    恰好看到郑修正收回敲打车厢的手。

    发现她看他,他便对她露出一个笑来。

    程木槿默默无言。

    她没有心情管他做什么。

    车门快速打开。

    一个身材高大的仆役垂首站在车边。

    这人不是四顺。

    程木槿有些意外。

    一般时候,都是四顺跟着郑修近身服侍的,一直以来,她也都是只看到了四顺,而这次四顺也来了,她也看到了,可怎么不是他?

    郑修这时便回首看程木槿一眼,却只是微微一笑,随即便撩袍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