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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吴侯遇刺消息,吴老夫人一时气急攻心竟昏了过去,府上登时便乱做一团,好在府医来得及时,说是浓痰卡喉,以致呼吸不畅。

    小乔向府医毛遂自荐,为吴老夫人吸出浓痰,休息片刻后才悠悠转醒。

    确认吴老夫人无事后,孙权和乔玮便立刻启程赶往丹阳,乔玮更是带上了十柄莫三公子做出的机巧连弩3.0版本的实验品,以防不时之需。

    有了上一次奔袭行军的经验,乔玮给自己做了一套护具,还有简易版的马镫,果然便没有再像上次那般伤得严重。

    接连五日的奔袭,孙权和乔玮总算到达了丹阳,一路上乔玮也都在安慰孙权,“幼煣不是也没见到伯兄嘛,只是让回来给夫君传信,也只说是遇刺。

    遇刺也未必就是噩耗,或许只是受了伤,并无性命之忧。”

    当然说这话的时候,乔玮的心里也是没底的。

    孙权已经写信提醒孙策再三警惕,切忌独自出行之举,又详细说明了荆卫之事,孙策但凡有点儿脑子,都不应该这种低级错误,让荆卫再抓住机会。

    但这事儿就很难评。

    毕竟前世,针对孙家人喜欢单独出行的坏毛病,张昭、虞翻等谋士也都是再三劝诫,最终也没能阻止孙策的“一时兴起”,让敌人钻了空子。

    所以史书上才会留下孙策青而无备的评价,意思就是说孙策的性格中还是难免有少年人的轻率和傲气,对于自己的武力值太过自信而对对手缺少了防备和谨慎。

    孙权握紧乔玮的手,他何尝不是这般期盼的,希望这只是幼煣的误传,而孙策其实好好的。

    但当他们一行人到达丹阳军营时,映入眼帘的只有满眼的白布,连军旗也都换成了白底的丧旗,在半空中飘扬,连闻讯于营口迎接的所有将士也都在头上、战盔上系上了白色的丧布。

    孙权只觉腿脚发软,这几日他几乎是不眠不休地赶路,心里无数次想着兄长平安无事、虚惊一场的场景,这一刻却全然被打破。

    他脑子一片空白,半晌只能说出“不可能”三个字。

    孙策是谁,是他的大哥,是江东战无不胜的“小霸王”,不可能就这样死在区区一个刺客的手里。

    他几乎是边跑边摔着进了孙策的主帐之中,宽敞的帐内里头放着一副棺椁,里头正躺着一个人,而身上的铠甲……

    孙权如何能不认得,正是孙策平日里最珍惜的那一副,那是从他们的阿父孙坚手上传下来的。在胸口,还有一个箭孔。

    是甘宁献上黄祖首级的那一日,孙权亲手给缝上的。从前孙策从不肯将那个箭孔给缝好,因为他说,要永远记得父亲身死之仇。

    孙权的手拂过他亲手打上的补丁,眼泪夺眶而出,他手颤颤巍巍地要去掀开尸身脸上的白布,却被虞翻拦下了,“二公子……君侯他……二公子还是不要掀开吧。”

    “为何?”孙权咬着牙质问身为治丧使的虞翻。

    虞翻哀叹道,“君侯是被刺客以利器伤了脸庞,这本是无大碍的,军医也已上了药,但刺客在利器上凃了毒,伤口竟生了溃烂,以至于君侯连日高烧不退。而后君侯以镜照面,言说‘面如此,尚可复建功立事乎’?将士们连番劝诫尚不能平其愤,夜间便怒极而致伤口崩裂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