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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玮也竖着耳朵听了好一会儿,但一点儿也没听出这几种哭声到底能有什么分别,听着也都是一样的。

    “还有,小孩子生热,可千万别想着给他包裹得太严实,容易生痦子,我家幺女就是这么给捂的,结果出了月子,总是三天两头得哭闹。

    有一日遇到了一个医官,问了才知道。每天给少穿一件,没两天就没事了,乖得很。”

    袁琅琅十分好奇地继续问,“还有什么,多说些,我好心里有个底,不至于将来手忙脚乱的。”

    众夫人都十分乐得分享这些事儿,一说起自家的几个孩子也是停不住嘴,纷纷传授起自己的经验来。

    乔玮瞧着他们,忽而觉得自己着实狭隘了些,她生在和平的年代,对于战争和死亡、生离死别之事总是看得很重。

    她恐惧战争带来的分离,也恐惧分离带来的孤苦,论平和,她绝比不上这里的任何一个女人,论豁达,她也不上这里的任何一个女人。

    她们在漂泊流离的生活里,没有自怨自艾地埋怨生活,而是在有限的能力里,努力过好每一个能把握好的日子。

    乔玮自认已经比她们幸运许多,身在孙家妇的位置上,能做的事情也更多,更不该耽于未知之中,而忘却了自己的责任。

    若仲谋身死,她的谋算固然落空,但她还有双亲和幼妹需要照料看护,还有皖城需要镇守。

    如今战事频繁,谁也不知道明日厄运会落在谁的头上,她不该将指望全然压在孙权一人的身上。

    想明白这一点,乔玮更觉自己要做的事情太多,她的脚步怎么能因为仲谋的失踪而停滞不前呢?

    皖城虽然今年收成不错,但寒冬也来得格外早些,对于每一户人家来说,这个冬日也未必就那么好熬。

    她需要发动起皖城的那些世家,替那些贫寒之家多谋一份活下去的希望。

    很快,第一锅娇耳就好了,乔玮将府上的孩子们叫来,每一人分上一大碗。

    孩子们难得吃到羊肉,高兴地都在狼吞虎咽,乔玮再分了府上的那些将领女眷。

    乔玮亲自端给袁琅琅一碗,“是小乔配的料,你尝尝是不是你昨日说的那个味道?”

    袁琅琅轻轻吹凉后咬了一口,“很像了。”

    乔瑢得了肯定,眼睛笑得弯弯,“那就好,我特意放了些许姜片去膻味,还担心袁家姐姐你会吃不惯。”

    袁琅琅又吃了一口,竟觉得那馅儿有些硌牙,仔细一瞧才发觉,里头放了一枚钱铢,不明所以。

    乔瑢笑着道,“这是童子钱,阿姊说是给肚子里的小侄子添福气用的。盼着他将来平安富贵,一生顺遂。”

    既然是添福气的好彩头,袁琅琅自然高兴,“那妾就多谢夫人了。”

    袁琅琅将这枚钱铢擦干净,又递到乔玮的手中,“夫人处处替妾身着想,妾身也想将这份福气分给夫人一些。盼着上天保佑,将军能早日平安归来,和夫人恩爱白头,子嗣昌盛。”

    乔玮看着静静躺在手心里的钱铢,缓缓合上手掌,“会的,我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