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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成想,林知意这边刚用完午饭,‘病愈’了的林明新便找上门来。

    林知意只好止住走向廊下躺椅的步伐,请林明新在另一边的竹椅上坐下,又吩咐绿翘摆上茶点。

    刚坐定,林明新便迫不及待地问,“京城那帮人,糊弄过去了?”

    “应该吧。”林知意先为林明新添了茶。

    “你别应该呀。”林明新顿时无法冷静了,“这事儿可‘应该’不得呀。”

    “三叔别着急。”林知意眉眼含笑,慢悠悠又给自己添了茶。忽而扬声,“绿翘,将成阳带回的那份述录拿来。”

    “是。”

    绿翘很快一个来回,将一叠纸奉到林明新跟前。林明新带着疑惑接过,“这是什么?”

    林知意端起茶,笑道,“三叔一看便知。”

    片刻后。

    林明新仍旧攥着那叠纸。眼神却呆滞了。

    林知意眼含一分揶揄问道,“三叔觉得这些人的回答如何?”

    林明新木然转过头,木然地扬了扬手里的东西,“这些……被他们挑去问话的人,可都是……你事先安排好的?”

    林知意抿了口茶,“您想多了,侄女可没有能掐会算的本事,可料不准他们会选谁。”

    “那他们怎么能回答得……等等……”林明新话未说完,便再次从头到尾地浏览了一遍县衙中的对话。

    恍然大悟,“原来他们说的都是真话。难怪能答得刚刚好。”

    看第一遍,意识到纸上写的是什么时,他光顾着担忧‘回答’合不合适,反而忽略了内容本身。

    反应过来后,林明新露出轻松的笑意,“所以意姐儿,你并未收买他们?”

    “三叔,县城百姓何其多,我收买得过来吗?”林知意略无奈道。“既然真话无碍,我又何必收买。”

    “若真要说收买,那也只有仓河村的村民。而且,我收买的点,也不在您的‘病’。”

    林明新顿时来了兴趣,“那在什么?”

    林知意:“自始至终,我对他们唯一的要求,就是瞒下实验田的事,不要让那些人知晓。”

    “实验田乃是益于民生的好事,为何不能让他们知晓?”林明新不解。

    “三叔,您说若朝廷知晓仓河村有增粮的法子,更知晓我手里有这么一本农书……”林知意眼里划过一抹嘲色,“且还未有成果,他们会如何?”

    话已说得如此明显,林明新即刻想到后果,眸子暗了暗,“他们会……设法‘收缴’。”

    “我们亦不可能拒绝。”林明新嘴角泛起一丝苦笑,“谁让我们林家……是忠臣肱骨呢。”声名亦是枷锁。

    睨见三叔的神色,林知意也随之暗叹,“粮食一事,非一朝一夕能成,更非一人一户能成,需仓河村所有人齐力。”

    “通过自己擅长的农事改换门庭……村长不会放弃这个机会,村民们更不会。”

    她也没有‘为他人作嫁衣裳’的爱好。从她手上出去的东西,成果必要归于仓河村,更要归于林家。

    林明新将纸录放下,看向她,“原来,你事先寻村长说话,不是让他在村中营造我生病的假象。而是告诫他,不能泄露晚粮之事……”

    意姐儿这孩子……还真是能一次又一次地刷新他的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