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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20年8月14日,晚8:00】

    晴朗的夜空上繁星璀璨如荧光细沙,无月之暗令天上地下皆一片漆黑,林中更是伸手不见五指,一切草木皆宛若锅底灰般黑得纯正。

    潜伏在泥坑里的陈啸志小心翼翼的掀掉盖在自己身上的树枝,并从衣兜里掏出破布将步枪枪机包裹严实;随后,他简单活动了一下已经僵硬的躯体,慢慢的爬起身,猫腰向护城河靠去;到达河边,他把步枪斜挎于肩上,侧卧躺下,利用水边的烂泥手脚并用着缓慢滑入水中,先脚、后腿、再从腹到胸、一直到脖颈被水淹没,整个过程中他无比小心,生怕发出一点声响;最后,他在水中调整了一下身姿,一路狗刨着向河对岸泅渡而去。

    “哗啦,哗啦……。”伴随着轻微的水花声,陈啸志仅留脑袋露出河面,沿河道向城墙下方泅渡。他游至护城河对岸,双手摸到城墙,然后顺着城墙找到墙脚处的排水洞,接着逆着水流钻洞而入,穿过堵在洞内已经锈蚀烂的钢筋栅栏,最后游出洞口进到保定城内。

    进入城内后,陈啸志沿着连通排水洞的水渠游了好一会,随后于一拱老旧的石桥附近靠岸。岸上,虎骑四班下辖的一支步枪小组已经在杨靖宇的亲率下等候多时,见陈啸志正向岸边靠来,杨靖宇迫不及待的蹲到岸边对其伸了把手。跟着,陈啸志就势将杨靖宇伸来的手握住,并在他的帮衬下爬上了岸。

    “咋到的这么慢?”杨靖宇有些恼火的抱怨道。

    陈啸志无奈的解释道:“城墙顶上的叛军守得太紧,天不黑过不来。”说完他摘下背在肩上的步枪,扯掉裹住枪机的破布,跟着关切的询问道:“二排情况如何?”

    杨靖宇一本正经的汇报道:“还在照计划潜伏侦查,没跟叛军有过接触。”

    “太好了!”

    “赶紧吧,连长正等着呢。”说着,杨靖宇便火急火燎的率队离开。陈啸志对此也无二话,默默的跟随他们而去。

    ……几分钟后……

    陈啸志跟着杨靖宇一行来到了一座小院,院内虎骑二排的四、六班全数兵力集结于此,为不久后的出城战进行着准备。

    杨靖宇把陈啸志带到一间灯火通明的屋子,屋里赵义、五班长·崔长生和刘丽领队的地狱虎小组正围聚在木桌四周,依据着桌上的保定城地图交换着当前掌握的叛军情报。

    “报告!”杨靖宇站在门口前喊道。

    双臂抱胸立于桌边的赵义瞅了杨靖宇一眼说道:“快讲。”

    “连长,四班接应任务完成,请求归队。”

    “归队。”

    “是!”杨靖宇应了一声,而后扭头离开。

    紧随着杨靖宇的离去,陈啸志步入屋内。赵义见到他赶忙从桌边退离来到陈啸志身前,十分关切的问道:“哥回来啦,军校那头啥结果?”

    陈啸志板着严肃的面孔,愤愤不平的说:“还能啥结果?军校全毁,多数职员毙命——毁坏远超我的估计。”

    “那……你还好吧?”赵义非常关心的问道。

    “仰赖一排兄弟的照应——我就擦破了点皮,啥事没有。”陈啸志满不在乎的回答道。

    “没事就好。”赵义抬手拍了一下陈啸志的肩膀,正经八本的说:“五班长知道城里的叛军情况,不管你要干啥,先上他那了解一下。”他搥了陈啸志一拳,热情的鼓劲道:“尽管放心大胆的干,至于后援什么的……我亲自挂帅给你整!”

    听完赵义的表态,陈啸志倍感安心,无比从容的向桌边的崔长生走去。突然,脑海间闪过一道思绪,随即停下脚步回头询问赵义说:“你不想听听一排的伤亡情况吗?”

    赵义极为不屑的说:“听不听都行,反正有你跟黄鹤在,一排我一点都不担心。而且,虎骑从不关心伤亡数字。”

    陈啸志极为无奈的苦笑了一下,然后言简意赅的告知说:“一排打得不错!杀敌于己数倍,据说只有一人中弹失去战力。”

    赵义波澜不惊的嘲讽道:“正常发挥,毕竟虎骑的目标从来都不是国内军队。”说完他便扭身出屋离去。

    ——

    陈啸志凑到桌边,十分关切的询问崔长生道:“五班长,给我说一下城内的叛军情况,尤其是营级以上的军官所在位置。”

    崔长生直接干脆的说:“不用那么费劲!我搞到周继峰的位置了,你直接收拾他就完了。”

    陈啸志一听顿时两眼放光,急切的追问道:“他在哪?”

    “这货平时就爱逛窑子,不过今天好像发达了,直接去的妓院。”崔长生竖起两根手指强调道:“而且是领着两个班去的妓院!”

    “警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