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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他又反复强调了一点:“今后的战场上只允许有一个声音,那就是江小龙的声音。从此以后你们要称呼他为‘江大帅’。”

    这句话令在座的许多人都为之动容和不理解。

    当然,他们中的大多数都听说过清树湾村之战。但是几乎没有人相信,那是由江小龙来全权指挥而打赢的。

    当齐元直和吴浩雄等人匆匆赶到了墨阳城之后,也根本就没时间向大家来讲述那场战役。

    看到大家目瞪口呆的表情,齐元直当然知道大家都很困惑,都感到难以理解。

    这些铁血汉子们在墨阳城面临根本就打不赢的情况下,没有像多数人那样选择逃跑,反而是愿意留下来,为国赴难。这股顽强的精神令人敬佩,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们都是笨蛋。

    打仗是成-年男人们的事情,与女人、小孩子和老年人没什么关系。更不要说让一个小孩子来指挥作战了,而且还要让他们毫无保留地去听从命令,这不是开玩笑呢吗?

    你让他们去慷慨赴死可以,让他们去接受一个小毛孩子来指挥?——这也太奇怪了吧?

    齐元直知道这件事情靠打鸡血来忽悠大家,靠喊口号来忽悠大家,靠下命令来强力推行,都不是什么好办法——这种事情只能慢慢说服。

    他先是花了比较长的时间,来详细讲述了清树湾战斗的整个过程,然后告诉在座的所有人:正是眼前的这个不起眼的小孩子,他一手导演了那场奇迹般的胜利。

    他是个伟大的战术天才。如果我们想要在接下来的这场力量极其悬殊的会战中,不敢说一定会大获全胜,但是至少会让我们死的有价值一点,至少会让我们名留青史。既然如此,那么,请大家相信我,我们唯一需要指望的,就是眼前的这位,江小龙兄弟。

    “从今天开始。”

    在所有人将信将疑的眼光中,齐元直慷慨激昂地宣布:“凡是江大帅所下达的命令,都必须得到不折不扣的执行。本官在这里特别强调哈,这是最重要的一点。”

    “他的所有命令全都代表了本官的意志,所有命令的具体的执行情况,将由吴浩雄带领亲兵队负责监督——本官不容许任何的质疑!”

    他在会议的总结语中说道:“我在最后再强调一遍,因为这是一场生死攸关的战斗,所以,对江大帅的任何命令都不容许有任何的闪失和质疑。违抗命令或拖延执行者,必须用铁血的手段来进行现场纠正——也就是说:抗命者,杀无赦!”

    会议结束的时候,齐元直要求所有的人都要走上街头,动员民众参加抵抗——因为他们现在手上可用的兵力实在是太少了——他本人也将亲自去参与鼓动工作。

    当所有的与会者都走出房间去之后,齐元直陷入了沉思。

    他忽然想到江小龙这些天来的表现,突然之间明白了一个问题:“原来是这样啊!……这小子狡猾啊!”

    “他故意表现得十分消极,只顾吃吃喝喝,漠不关心这场战事,仿佛置身事外一样。逼得我们都想不出办法来的时候,他才提出来,要绝对的指挥权……他这是瞧不上咱们的能力啊!”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苦笑起来:“这也难怪!这些天以来,老天也不是没有给我们机会。可是我们这些人也确实是没有想出任何的办法来。这小子也是看准了这一点,一直等着我去找他,去求他,他才顺水推舟,提出条件来。”

    “妈的,他在钓老子的鱼。等着本官去上他的钩……”

    可是设身处地地去替他江小龙一想,他也只有这个办法,才能得到他想要的指挥权啊!

    你想啊——他一个小小年纪的小孩子,没有背景,没有委任,没有官职。仅仅靠在清树湾这么一个小小的战斗,就想指挥这里所有的大人、士兵、官员和武将们的拥戴,这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嘛!

    在墨阳城他们所将要遇到的,是每个人都生死攸关的一场恶战。谁不爱惜自己的性命?谁会把自己的生命和这场恶战的胜负都交托给这样的一个孩子?谁又有可能会心甘情愿地跟着他一起去冒巨大的风险,去突袭强大的敌军?

    生死关头,你就算是有强大的背景,并且有上级委任的情况下,恐怕都镇不住这些人呢!何况他这样的一个孩子?如果把他换做是自己,恐怕早都一筹莫展了吧?

    “好滑头的小子!”他不禁想道:“不仅叫老子上了他的钩,而且就算是事后想明白了,也还是得心甘情愿地按着他的意思去做,还要尽心尽力地去维护他的指挥权。切!……”

    他不禁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起身出去,准备到大街上去鼓动招人参战去了。

    战前会议召开之后,江小龙就像是突然换了个人似的,不再沉迷于吃喝,而是立刻风风火火地投身到作战的准备工作中去了。

    他不仅满城跑,到处去监督检查城防的准备工作,还把齐元直当成了一个副官似的,随时随地带在身边,随时提出各种问题,并且随时发出各种指示。

    而齐元直一开始也是心甘情愿,每接到一个命令,就立刻屁颠屁颠地跑去找人去马上落实。完全把自己当成了一个江小龙的小跟班儿似的。

    “赶紧的,”江小龙毫不客气地下令道:“召集城中所有的铁匠、铁匠学徒、铁匠孩子、铁匠的父母、铁匠的老婆、铁匠的兄弟以及铁匠的朋友、邻居……”

    “总而言之,凡是所有知道一点点打铁的,见过一点点打铁的或者是听说过打铁这两个字的人,全都给我赶鸭子上架,通通给我去打铁、做箭头去。”

    “实在是不会打铁的,就让他们做箭杆。然后去把城里所有的鸡啊、鸭啊、鹅还有鸽子什么的鬼东西的羽毛,统统给我拔光,用来在箭杆的末梢上粘箭羽……反正它们也活不下去了。”

    “我需要赶制起码三十万支箭矢以及各种弩矢出来。另外,组织所有剩余的人,砍光所有的树,城里城外的,有多少砍多少。再把家家户户所有的门板,包括桌、椅、板凳……反正只要是木头的,也都给我通通拆搬出来,反正那些逃亡的人也都不要了——但是我有大用。”

    江小龙一口气下了许许多多的各种奇怪的命令。

    齐元直根本就不问原因,马上就匆匆忙忙地吩咐人去照办。

    “外!齐大人,你知道我们手上还有什么手段是可以用的吗?”江小龙老实不客气地问道。

    “大帅,有倒是有一个消息。”齐元直说道:“我刚听到几个住在城外的的老猎人说:他们知道一种毒药,是从一种叫做栗桉树的树皮上提取的。据说经过多道工序熬制提纯以后,有见血封喉的功效。”

    “即使是牛、马之类的大型动物,如果被涂了这种毒液的箭头射中之后,也撑不过两到三秒钟,心脏就会停止跳动。”

    “有这种好事?难道是氰化物毒液?”江小龙两眼放光,说道:“那太好了,你怎么不早说?赶紧大批量生产和装备这种箭矢。”

    氰化物中毒被后世称之为“闪电般中毒”。冷战时期,很多着名的间谍在深入敌后的时候,牙齿间都镶嵌装有这种毒素的胶囊。危急之时只要用力一咬,瞬间毙命,根本就来不及抢救。

    西方谍报界根本不相信人的抵抗意志。

    他们认为,只要酷刑足够狠,是没有人能够招架的住的。唯有一点可以保证,就是只有死人是不会开口的。而且那些间谍们也想得明白,既然被抓了,受尽折磨是肯定的,那又何必硬抗呢?死了之后你爱上什么刑就上什么刑,跟老子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了。

    所以,氰化物胶囊成为了间谍界的宠儿。凡是执行极其危险的任务的间谍,都必须在牙齿间装备这种胶囊。一旦确定自己无法脱身,只要用力一咬,任何方面都可以放心了。

    “不行的。”齐元直却猛摇脑袋说道:“我之所以差点儿忘了告诉你这一消息,就是因为这种事情没多大的指望,你知道吧,因为这种树是极难生长的。”

    “栗桉树百年成材,成材之后才能分泌有毒的树脂。而一棵树一年也才能提取不到一两的有毒树脂。而如果要想提纯达到见血封喉的高浓度的程度的话,耗尽一斤树脂才能得到三钱,半两都不到,勉强可以涂满一个箭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