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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如墨,明星如点。小小的庭院当中时有威风拂过,带来几许茉莉的清香,为人驱散炎热。竹柏在地上投下层层虚影。叫人不由得想起那一句“庭下如积水空明,水中藻荇交横,盖竹柏影也。”

    陆行舟面色翻红,呼吸粗重,额间粒大的汗珠滴下,一副十分吃力的模样。

    原本悬挂在腰间的宝刀甚至还没有出手的机会,就已经被临音打落在地。孤零零的躺在一旁。

    而他对面的少女则是神色怡然,一派清风朗月之姿。在朦胧的月光之下,飘逸如神妃降临,和陆行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的确伤不了她。

    这是他此刻最大的想法。

    陆行舟本以为这回事临音存心想要试探他的功夫,所以交手之前他正想着怎么藏拙。

    但是交手之后,他发现根本不需要“藏拙”,临音武功远在他之上,他全程几乎是被临音按着打。无法进攻,只能防御,临音根本不给他出招的机会,所以他也不需要担心临音或许已经看出了自己的武功门路。

    他自小罹难,后来得遇恩公,习得武艺。再后来又是走南闯北,自认武功较之旁人要扎实许多,却没有想到对上临音之时还是会这么的吃力。一如当年对上殿下。

    可是殿下是从小征战,后来又被当做国之储君培养的。长乐郡主难道也是吗?哪个臣子把女儿当储君养的?要么也是这么养儿子吧。

    他与长乐郡主接触不多,但是这是一个让殿下都忌惮的女郎。说明有与殿下匹敌之才。真的难以想象,西宁王和衡阳长公主到底是怎么教养的女儿,才能骄阳出这么一个集聚天地灵秀的女儿。

    一场比武随着薛瑶池的到来而结束,陆行舟严重怀疑,临音想要比武,是不是就是为了单纯的揍他一顿?

    “郡主,您与陆郎君怎么打起来了?”薛瑶池不由得问道。

    临音笑着摇了摇头,“我们只是切磋切磋,点到为止,你放心就是了。是不是,陆郎君?”

    临音这回笑起来浑然没有淑女的风范,她一口白牙露出,说不出的得意洋洋。

    陆行舟:“……是的。”

    薛瑶池看着脸色发红,额间又冒着汗珠的陆行舟,又看了看神色自若,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的临音。

    真的是切磋吗?真的不是郡主单方面在打陆郎君吗?

    薛瑶池只觉得难以置信,但是见陆郎君并没有反驳,也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临音刚想邀请陆行舟进屋,陆行舟却拒绝了,“方才与郡主交手,陆某举力难及。如今郡主神色安然,陆某却仪容不整,也不便与二位用膳,若是更衣而来,只怕夜色已深,郡主与薛娘都是女眷,只怕不妥。”

    啊?这不妥吗?

    临音不解,太宗年间,有一位嫁为人妇的妇人,夜半游船与一名名士相遇,二人十分投契,遂而那名妇人就邀请那位诗人去了她的小船上,二人秉烛夜谈,相谈甚欢。

    众人习以为常,也没觉得不妥啊,如今只是吃个饭,有什么不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