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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世界毁灭,二人直接来到了混沌海中,你一枪我一剑,继续打斗着。

    并没有华丽的招式,也没有绚烂的效果,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的朴实无华,但是每一击却又都蕴含着毁灭世界威能。

    他们在混沌海中不断腾挪,交手,将混沌海搅了个地覆天翻。

    在混沌海中摸尸,避难,寻求机缘的人,原本运气好,躲过了段杰他们的献祭。

    却不料没能躲过这一遭!

    就这般,他们打啊,斗啊……

    一年……十年……百年……千年……万年……

    当然混沌海中并没有时间概念,他们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打了多久。

    只是觉得,好像应该是过去了这么久……

    两人的如同坐长途火车一般,经历了几个阶段。

    从最开始的暴躁,慢慢变成了冷静,再由冷静,又慢慢变成了急躁和烦躁……

    再到如今,他们已经彻底麻木了。

    不过到此为止,胜负也差不多见分晓了。

    天虚原本就有五成时光痕迹被段钰给斩灭了。

    而在这经年累的战斗中,段钰不断的抽离祂的记忆,并将之湮灭,祂所剩下的痕迹也随之越来越少……越来越少……

    身体也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当然段钰自己也没好到哪去,他的时光痕迹在时间长河崩灭之后,也损失了一部分。

    而他能够抽取记忆湮灭,天虚自然也可以。

    他虽然是玩时空之力的祖宗,但是时光痕迹被抹除,又是在混沌之海中,即便是他想要恢复起来也是十分困难的。

    而且两人战斗一刻都未曾停歇,又哪里来的时间恢复?

    所以他也同样负伤严重。

    不过总归是要比天虚强上一些。

    而到了这般地步,记忆大量的缺失,二人很多事情都已经遗忘了,甚至就连为何而战的记忆,都已经变得惨淡。

    能战到现在,两人都是凭着一股执念在硬撑着。

    ……

    渐渐的天虚已经成了强弩之末,段钰也到了力竭的边缘。

    段钰咬牙强撑着乏力感一枪捅了过去。

    但古怪的是,这一回天虚并没有反抗。

    只见祂双手垂下,就像是认命了一般。

    长枪毫无阻碍的,穿透了祂的身体,段钰趁机再度抽离了对方的一部分记忆,毫无犹豫直接湮灭!

    失去了最后记忆的天虚面目变得呆滞,但是祂却还是死死地,牢牢地抓住了段钰的长枪,然后一把将他抱住,将他锁在怀里。

    “钟山之神……死……平衡……”祂口中不断呢喃着。

    段钰奋力要挣脱祂的手臂。

    可是突然,天虚身后的混沌灰雾中一抹光芒闪烁瞬至。

    直接贯穿他和天虚的身体。

    段钰不知道那是什么,又是从哪冒出来的。

    但是他知道,那上面全是天虚的气息,想必是天虚早就在这混沌海中埋下的后手。

    而事实上也确实是这样。

    天虚早就知道自己和钟山之神必有一战,也预料到了今日这般结果。

    所以祂便早早的在混沌海中埋设下了陷阱,毕竟主动将自己的记忆抽离,附着在那上面。

    只要祂到了濒死状态,这个陷阱便会触发。

    为什么是濒死?

    因为祂很清楚,面对钟山之神,祂没可能直接碾压的。

    但是同样,如果祂突破极致之境,钟山之神也不可能碾压祂。

    虽然能否突破祂无法确认,但是做好准备总归没错。

    只要祂拖着,去拼消耗,只要将钟山之神拖到虚弱,祂便有机会利用这个陷阱,和钟山之神玉石俱焚。

    祂不怕死,祂可以死,但是钟山之神也绝对不能活,因为只要他还存在,这世间便没有绝对的平衡。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天虚的神躯开始崩解,化作能量融入到混沌灰雾之中。

    而被祂的陷阱收割掉最后时光痕迹的段钰,也一头坠入了灰雾中。

    这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好像掉进了一片汪洋之中。

    周围全是黑漆漆的,没有半点光亮。

    脑海中最后的记忆慢慢变得模糊起来,他仿佛溺水了一般……

    只觉得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眼皮也越来越沉重……

    “要死了么……”

    “终于……”

    沉重的眼皮慢慢合拢。

    “终于……可以休息了……”

    “段钰,别睡了,该回家了……”

    就在他即将于黑暗中沉沦的时,突然一声轻唤声在耳边响起。

    紧接着一抹光亮忽然穿过他的眼皮,落到眼球上,让他忍不住蹙了下眉。

    眼睛微微的睁开一些,眼缝中浮现出一道虚幻的身影。

    熟悉的身影……

    可是他却已经没有半点记忆,想不起她到底是谁。

    忽然他感觉自己的手好像被拽了一下。

    ……

    “小伙子,别睡了,回家了。”

    耳边又再度响起一道不同的声音,而眼前的景象也产生了变换,这一次……貌似是一个穿着羊毛衫,戴着眼镜的家伙……

    似乎……也有一些熟悉……

    然后他又被拽了一下,似乎要将他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