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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举动把时荔吓得差一点儿跳起来,但马上就发现,邵权根本没醒,反而好像陷入了梦魇。

    他眉头紧锁,脸上的血色又退了下去,牙齿死死咬住,抓着她的力气也极大。

    即便如此,依然吭都不吭一声,在睡梦中也竭力地隐忍。

    时荔僵硬的手慢慢放松,任由他紧紧握住,然后凑近,细心地帮他拢了拢耳边潮湿的发。

    “我陪着你呢,别怕。”

    她不知不觉地,把邵权白天安慰她的话说了出来。

    说完以后,发现邵权的眉头竟然舒展了些许。

    他仿佛能听见她的声音。

    时荔惊讶得睁大眼睛,但行动快于思考,又用沙哑的嗓子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文瑜,我陪着你,别怕。”

    这次,邵权的眉彻底舒展,薄唇甚至露出一道微微上扬的弧度。

    时荔看着他,心跳又开始变得不正常,想抽回自己的手,却发现只要稍微一动,他就会更加用力地握住,眉也会随之皱起。

    算了……

    时荔最后放弃了,保持着被握住手指的姿势,伏在床边想眯一小会儿。

    她照顾了一整晚的病人,现在好不容易松懈,眼睛刚闭上就真的睡着了。

    翌日清晨,透过窗纸洒进来的阳光先叫醒了邵权。

    他睁开眼睛,第一个看见的就是伏在床边的少女,愣了一下,然后目光下移,又落在两人握在一起的手上。

    昨天夜里他一直陷在噩梦中,后来不知抓住了什么,好像救命稻草似的一直不肯松开。

    原来……竟然是她的手?

    邵权自诩正人君子,这时候当然要果断松手。

    但是心里不知怎的,竟然生出一丝犹豫。

    就这么短短一瞬间,邵权感觉时荔动了动,似乎马上就要醒了。

    眼睛好像有它自己的意识,倏地重新闭上,就好像从未睁开过一样。

    无法看见,只能靠感知和听觉。

    “我竟然睡了这么久,天都亮了……”

    她的声音还有些哑。

    紧接着,邵权感觉到她抽回了手,心里泛起一阵莫名的失落。

    还没等反应,她的手又轻轻落到额头上。

    温暖、轻柔。

    “还好,彻底退烧了。”

    时荔嘀咕了一声,并不知道床上的伤员已经醒了,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筋骨,转身往外走。

    她走出房间的瞬间,邵权重新睁开眼睛。

    定定着看着少女的背影,眼尾飞闪过一道艳丽的光。

    本来沐休只有两日,但遇到刺杀这种事情,就算是皇帝也不好逼着人继续给自己打工,大笔一挥,大方地给了邵权一旬(十天)病假。

    箭伤痊愈不易,邵权便暂时没有回府,留在庄园养病。

    这期间,庄园里的事情特别多。

    齐叔很想亲自照顾主人,但是每次来了不到一盏茶功夫,总被其他下人叫走,最后只能求时荔承担照顾病号的工作。

    当然,遇到洗澡、换药这样的事情,齐叔和庄园里的小厮还是有时间过来帮忙的。

    时荔怀疑他们是故意的,但是没有证据。

    照顾伤员这段时间,时荔也见识到了邵权这位未来权臣的辛苦。

    他只要意识还清醒,能处理的公文决不往后推迟。

    邵府管家每日都会亲自过来,给他送重要的公文和书信。

    今天,还送来一封南岭寄回来的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