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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殿里,山雨欲来风满楼。

    时荔震惊过后,悄悄觑向銮座上的姬君泽。

    被他脸上沉冷且充斥着杀意的表情吓了一跳。

    稍微思量,仗着在场的只要心腹子峯,借宽大衣袖的掩饰悄悄碰了碰姬君泽的指尖。

    这个小小的动作,吸引了姬君泽的注意力,侧头沉默地看向她。

    时荔朝他微微一笑,露出颊边清甜的梨涡。

    “下去吧。”姬君泽不为所动地收回视线,朝下首的子峯道。

    能当上姬君泽的心腹,子峯自然相当识趣。

    虽然一直低着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依然恭敬无声又十分快速地退了下去。

    大殿里只剩下姬君泽和时荔。

    姬君泽这才重又看向时荔,声音平静,不复刚才的冷冽,但又很严肃,“你想说什么?”

    “这次征讨肖国,非楚江不可吗?”时荔收敛笑意,同样认真地问。

    她当惯了咸鱼,本来不想管旁的事情。

    可是刚才,楚江这个名字让她想起了一段史料记载。

    太元帝晚年,亲口承认,此生唯一后悔的时候就是一时气盛赐死楚江。

    时荔不想姬君泽后悔,就想试试保住小胖子一条小命。

    “要是有别的人选,能不能给楚江一个冷静的机会,他会后悔的。”时荔望着姬君泽,斟词酌句。

    姬君泽定定地看着时荔,漆黑如点墨的眼眸中似乎有什么情绪慢慢沉淀。

    末了,姬君泽阖了阖眼眸,“好。”

    方才听闻秦朝恒称病,姬君泽确实出离愤怒。

    犹如遭受背叛。

    如果没有时荔说的几句话,他可能真会直接赐毒酒。

    成大事者,绝不能优柔寡断。

    但是看着面前一脸认真的时荔,姬君泽脑海中闪过了他亲手扼住时荔脖子的画面。

    如果他当时真的果断……

    姬君泽没有再往下想,反而起身走向书房,在桌上铺开了一张宣纸。

    时荔默默跟着他,见状走上来跃跃欲试,“我为君磨墨?”

    红袖添香,无论何时都是一桩雅事。

    姬君泽面色缓和,微微颔首默许。

    随后,他蘸着时荔亲手研磨的墨给秦朝恒写了一份很短的信笺。

    信中只字未提其他事情,只许他专心养病,最后的落款是私印,而非国君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