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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个妹妹真不简单。”

    月光洒在窗台上,朦胧温柔。

    卫远目光扫向窗外的月色,淡声道。

    屋里还残留着两人暧昧过后的气息,令人一阵阵悸动。

    难得的是,他们还能平静地躺在床上,就事论事。

    卫远不由地感叹陆星染的心真大。

    “你在李家过得不好吗?”想到她对李家的态度,他又问了一句。

    陆星染转过头,思绪飞逝,回到了以前按部就班,如履薄冰的嫡女生活。

    “李民风娶了几房侍妾,那些庶子庶女争破头般表现自己,柳氏从小对我要求极高,稍有一些不如意,就会把我关在小黑屋里反省。”

    “那时的我没有那么胖,长相也算可以,李民风一心想把我嫁给当朝的太子贺春风,几乎到了固执的地步。”

    “四年前,我被人陷害失了身子,李民风对我失望透顶,还扔下一包毒药,让我自栽。当时的我对他们夫妇还抱有一丝期待,苦苦哀求他们的原谅。我以为他们是爱之深,恨之切。当我怀了身孕又打不了,只好把我送到庄子自生自灭,后来李云香上门认亲,我成了李家多余的人。”

    陆星染回顾原主的一生,妥妥的单身母亲的摆烂史。

    拿着一手好牌,毁了清白,沦落为李家的弃棋。

    于她而言,是不幸。

    对陆星染而言,却是不幸中的万幸。

    “抱歉。”卫远没想到她遭遇如此波折,同情道。

    寻常女子遇上这种情况,早就想不开了。

    可她却活得坚强无比。

    一个寡妇带着两个孩子。

    在她如沐春风的脸上,你甚至感受不到负面的情绪。

    卫远原以为一个人幼时受到的伤害,要用一生来治疗。

    “你不必说抱歉,人活在世上,十有八九是不如意的。比起被买为奴的乡下孩子,我的遭遇算是好的了。”陆星染伸展了一下懒腰,笑道,“我只盼着有朝一日,能成为地主婆,守着一亩三分地,不愁吃穿,岁月静好,把两个孩子抚养长大,就知足了。”

    卫远也笑了:“你这样的愿望也太容易实现了。”

    “早着呢,谁知道李家还有什么诡计?”陆星染笑得眉眼都弯了,“我了解李民风,他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人,千里迢迢把亲生女儿派来做说客,可想他的野心有多大。”

    “我倒是不怕,就怕家里人多,遭人记仇。”陆星染轻叹道。

    寻常老百姓如何跟官斗呢?

    陆星染将无尽的叹息掩在被子里:“也许,我该投靠一方才是。”

    卫远转过身,心里泛起一丝涟漪,忙道:“你想要投靠谁?”

    “肖掌柜若还在,南阳王爷倒是不错的靠山。”陆星染感慨自己生不逢时,“眼下只能先投靠司农寺,把李家的人挡在门外再说。”

    她继续分析道,“我给他们免费培植种子,指导他们合理种植农作物,整个太康国的百姓人人都能吃得起饭,也算是人生有意义的事。”

    她能兑换各种培植方面的书,对于这个时候的人来说,非尝不是改革性的进步。

    卫远笑道:“你这样的怀抱,当朝许多文武百官都比不上你。”

    “你放心,我会帮你的—”他又道。

    陆星染睡着了。

    恬淡的面容,温热的气息……

    卫远的脑子一僵。

    竟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的头一阵炸裂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