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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清姝见他眼中含郁,便想说话引他开心,却瞥见另一边墙角处,坐着一位相貌奇丑的女子,兀自一人在那自饮,面泛红潮,些许醉意。桌上放置着一把通体乌黑的蛇形长剑,与其主子倒显得般配。不过楼清姝也从无嘲笑之心,拐了拐姜云恪的胳膊,低声道:“姜哥哥,你看那位姐姐,怕是有甚心事,以酒消愁呢。”

    姜云恪顺着她目光看去,见到那女子饮酒如水,一杯接着一杯,豪爽之情不亚酒楼中那些酒意醺头而谈天阔地的粗壮男子,脸上虽布满如猩红血痕,却不失为女中豪杰。不过姜云恪对她并不感兴趣,想直接上楼去,只是刚迈动步子,忽悠一行人自酒楼大门大笑进来。皆是白衣女子,手持精致长剑,引来酒楼中诸多目光。那正自顾自饮的女子见这十几位白衣女子进来,放下手中酒杯,冷视众女,道:“你们这帮人,自峨眉山一路追至青城山来,你们不嫌累我都嫌烦,快回去告诉清月那老贱人,只要我朱嬿活在世上一天,她那峨眉掌门的位置便坐得不稳。”

    原来这所女子出自峨眉剑派,姜云恪与楼清姝驻足找了张空桌坐了下来,以为那群白衣女子听那朱嬿的话后会怒而擒之,却不料当先的一名女子却对着朱嬿行了一礼,柔声道:“朱师叔,师父继承峨眉剑派掌门实乃上任掌门所传,师门众姐妹无一不服,但师叔您三番两次到派中行刺师父不遂,便乱杀无辜,让峨眉剑派吃冤受敌,此举大为不妥,望师叔念在同门一场,出面以清峨眉百年清誉。”

    朱嬿却没好语气,冷声道:“哼,鱼窈那老贫尼打小便偏向你们师父,生前教她《落玉剑法》不肯传我半分,临终还传位给她。想我朱嬿三岁入峨眉,天资不低于你们师父,鱼窈那贼尼姑偏偏要瞧我不上,处处看低我,只因我动了情欲,便害我了心上人、赶我出峨眉。就是杀了李清月那贱人也不足以泄我这些年的淤积的恨。”又见诸位峨眉女弟子来势不善,又道:“你们师父可曾传授了你们《落玉剑法》?”

    峨眉众女弟齐齐摇头,当先开口的那位女子道:“师父说,此套剑法非峨眉剑派掌门传承人不可修习,这是开派祖师创立的规矩。”

    朱嬿啐了一口:“呸,李清月那贱尼姑,迂腐不灵,若是我当了峨眉掌门人,定将《落玉剑法》传至每位弟子,使其名动天下,光耀峨眉。”嘿嘿一笑,道:“我看不如这样,你们便跟了我,一齐反上峨眉,夺了她李清月的掌门人之位,届时你们……”

    她话未说完,便被那一直开口说话的女弟子打断,她道:“师叔,我等师承峨眉,从不敢生出异心,此番若非师叔四造杀孽,使得峨眉四处是敌,我们也万万不敢对师叔有半分不敬之心。”

    朱嬿却不屑于听她说这些冠冕堂皇之词,直视那女子,道:“若我所记不差,你应当是李清月那老贱人的亲传弟子令狐瑶吧?”那女子点头,朱嬿又道:“我见你聪慧,不忍伤你,你且带着这帮女弟子回峨眉,并告诉李清月那老贱人,三月以后,蜀山论剑大会上,我定然让峨眉掌门人易主。”

    那令狐瑶却不肯离去,摇头道:“若师叔不肯为峨眉正名,晚辈等只好得罪了。”众女弟子抽剑而待。朱嬿哈哈笑道:“丑话说尽,你这小妮子非是不听,我这做师叔,便不能动舌根了!”

    “噌”的一声清响,朱嬿手中已握着一柄蛇形乌剑,众峨眉女弟亦是出剑,双方剑拔弩张,酒楼内一众酒客急忙散开,或蹲桌下,或站柱后,那店小二却在老板的威逼下唯唯诺诺走过去,恭声哀求道:“诸位女侠,切勿动手,切勿动手啊。”

    朱嬿却一掌将店小二拍得倒飞撞在柱子上,落地不起,哀嚎不绝。令狐瑶见她无辜伤人,道:“师叔乱伤无辜,有违峨眉百年门规。”

    “什么狗屁门规,我乱伤无辜你们又能奈我何?”朱嬿左手扣住桌角,用力一提,再一脚将酒桌踢飞向令狐瑶等人。令狐瑶等人闪身躲开,然后齐齐举剑挺向朱嬿,朱嬿一个倒翻身,躲过两剑,左右一横扫,又挡住两剑,双脚勾住二楼梁子,倒悬着身子。

    令狐瑶一踏酒桌,纵上半空,出剑刺向朱嬿。朱嬿双脚来回勾住梁子,身子翻转不停,与令狐瑶的剑已交击数十回。令狐瑶见她倒挂着身子,仍应变灵巧,占不得半分优势,又与她交击数十招后,朱嬿翻转身子,上到二楼的围栏上,刚稳住身子,令狐瑶直接飞身上来,出剑极快,剑影飘忽,堪堪抵住后,心惊道:“这小妮子使的是什么剑法?如此之快,莫不是李清月那老贱人暗中传了她《落玉剑法》。”又见令狐瑶踏步轻盈,挥剑之间,身影如魅,飘忽轻灵,只见残影,剑气如雨,更坚定了她学会了《落玉剑法》,当即不敢宽心大意,凝神与其过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