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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周张望的戍卒这才低下头,原来是卫所的女医!

    他们又继续自己的事情,娱乐的娱乐,谈笑的谈笑,能活一天是一天。

    紧接着,崔世桦领着周秀绒,自如地走在伤兵营里。

    伤兵营,坐落于一片湖水旁,湖旁的植被茂密,距离沙洲卫,仅有三里路。

    当崔世桦走进其中一座帐篷,他的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皱。

    曾经,他还在这里待了几个时辰,那时的环境条件,远没有如此脏乱差!

    甚至,太多伤兵的治疗手段略为简略,压根把他们当小猫小狗的糊弄。

    随意敷上草药,连伤口的腐肉都未处理,就拿纱布捆绑。

    仿佛每个戍卒的性命,都交给天意,能不能活下去,全凭个人造化!

    别说崔世桦,就连周秀绒,也感到不舒服。

    她甚至瞧见,有些士兵伤口的腐肉,已经烂到流脓。

    而卫生情况,更让人触目惊心!

    冬日里的落雪遇见帐篷里的暖意,融化成水,从外面渗进帐篷里面。

    湿漉漉的雪水混着踩踏的泥浆,黏糊糊的染在被子上,溅滴在裤腿上。

    甚至,屁臭味、屎尿味、血腥味,空气里充满了各种恶臭。

    下脚的地方,寥寥无几。

    崔世桦见惯战场俘尸千里的场面,如今,也差点反胃作呕。

    这时,一个军医进来照常工作,他掀开帐帘,就瞧见了崔世桦。

    “崔千户?你的腿好了?”

    男人心里正想发火,这军医的出现,让他一时止住火气。

    “胡军医,冬日里,是谁负责打扫帐篷的?”

    这个军医,就是当初诊治崔世桦的大夫。

    他知道男人的身份,别看只是个小千户,本事可大着呢。

    胡军医不敢得罪,战战兢兢地回答:

    “崔千户,今年伤兵营的人手本就不够,派来的几个军医忙不过来,哪里有人去打扫帐篷哇。”

    周秀绒也觉得不妥。

    这里的卫生状况,实在太差太差!

    冬季本就容易受寒,烧了炭火炉子,室内却门窗紧闭,空气不流通,很容易造成一氧化碳中毒。

    再加上无人在意环境,帐篷内轻易滋生细菌,更容易造成人员伤口感染。

    “胡军医,你现在出去找人!”

    “把整个伤兵营里能动弹、能起身、伤势不严重的人,全部召集到一起,我有事吩咐。”

    一盏茶的功夫,胡军医集结了一百名伤兵。

    崔世桦脱掉身上的玄色大氅,带着这些将士,把伤兵营所有的帐篷,全部打扫一遍。

    破烂的被子该洗的洗,该换的换,废弃的纱布,该扔的扔,该抛的抛。

    而周秀绒也没闲着,她便在一旁帮忙。

    把军医的纱布、镊子、钳子和剪刀,全部用香皂水泡过一遍,再用热水清洗、进行消毒。

    周秀绒还给了他们几块香皂使用,几个军医和戍卒非常好奇。

    这滑不溜湫,还香喷喷的小东西,竟叫做香皂。

    “大夫,这香皂可真好使,我的手老是出手汗,腻不哒哒地总洗不干净,这香皂一用,就感觉手里清爽得很!”

    一个伤兵开了口,其他的伤兵也有明显感受,纷纷赞赏着。

    “就是就是,我的大脚丫臭烘烘的,用这香皂一洗都不臭了,还方便得很,不像那皂角水,又泡又煮的麻烦得很。”

    “我这也是,洗手的香皂水我舍不得扔,把俺的臭袜子泡了泡,一下子就洗干净了,也太好用了吧。”

    ……

    周秀绒看他们用的开心,适时地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