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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世桦昨晚几乎一宿没睡,天空即将破晓时,才眯了短暂一小会儿。

    下颚都冒出了青色的胡茬,他此时,看到身边的女子睡颜温婉,清晨的阳光就照射在她的面颊。

    她那么好看,却越发显得没心没肺,让他心里气得牙痒痒。

    半晌,炕上的被子一角飘飘荡荡,男人放松地低哑的喟叹一声,深深舒一口气。

    随即探过头,看到她睡得更香了,小脸蛋子红扑扑的,还略带几分娇憨。

    他这才放心的褪下亵裤,故意丢了去。

    拄着拐棍出门时,沙洲卫的几个总旗和百户等在门口。

    “千户,我们几个都到齐了,您看咱们什么时候搬?”

    其中一个百户大嗓门地吆喝着。

    男人茂密的浓睫轻轻颤动了下,他的背挺得笔直,丝毫没有因腿伤显出颓势。

    “现在就搬。”

    一声命下,几个钢筋铁打的老爷们带着真刀真枪就往那隔着菜地的宅子奔去。

    动作洒脱的仿佛是去吃席,而不是去搬家当。

    到了目的地时,崔世桦直接开了大门,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涌进去。

    院子里的地窖,小菜地里的菜窖。

    老树下埋着的私房钱,灶台后的零碎银子,茅厕屋顶藏着的木盒子……

    大大小小的犄角旮旯都扫荡了一遍,仅仅剩下两个睡房没动。

    此时此刻,崔老太和崔老爷子还睡着,崔立夏和吕氏估计出门了,更别提崔立冬,人都没在屋里。

    整户人家,谁都没察觉到崔世桦手下士卒的大批动作。

    “娘嘞,这茅坑侧边的石缝儿都能藏钱,真是掉钱眼儿里啊!”

    有个总旗本来负责翻找茅厕,没料到翻出一个沾了秽物的布袋子,里面装着不少碎银子。

    外面大肆搜刮了一遍,边边角角,跟刨坟似的没放过一个地方。

    崔世桦看着搜到的财物,嘴角几乎抿成一条冰冷直线,脸上不带一丝笑意。

    紧接着,他直接撬了崔立冬睡房的门锁。

    几个戍卒纷纷进屋。

    乖乖嘞,蚕丝被,轻罗衣,笔墨纸砚,珠宝首饰,这……

    这些东西分明不是一个普通庄稼汉该有的。

    崔世桦绝不心软,吩咐几个百户,一律搬走,绝不留下一分一毫。

    最后该搬的都搬走了,只剩下一个睡房。

    崔世桦吩咐他们直接踹门。

    崔老爷子还睡得死死的,崔老太直接被进来的戍卒吓得伸直腿、瞪大双眼。

    “老头子,醒醒,你醒醒啊!”

    崔老太不忘摇晃着崔老爷子。

    老头子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就看到屋里乱糟糟的。

    高大魁梧的好几个男人穿着玄黑色的军服,进出有度,可手上的动作无度。

    “弄啥嘞?你们这是弄啥啊?大白天私闯民宅,你们还有没有王法!”

    崔老太被吓傻了,也哭哭啼啼地附和:

    “呜呜……别动啊,那都是老婆子我的宝贝啊,你们别动啊!”

    “我大孙子可是千户,你们敢来我家抢劫,我要告你们,让你们都蹲大牢去!”

    崔老爷子中气十足地怒骂。

    可惜,屋里的几个总旗顾着搬箱子,压根不理会他。

    崔世桦看到从屋里搬出来的东西,简直是夸张,十几个樟木箱子,成箱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

    呵,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全给他一窝端了!

    崔世桦继而悠哉悠哉地拄着拐棍进屋。

    “别鬼吼鬼叫了,是我让他们搬的。”

    崔老爷子呆滞了。

    “桦哥儿,你这是做何?”